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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一陣沉默。

白袍小將望了望芙蓉，又望了望快要燒盡的山莊，過了不知多久，才道:&ldo;晚風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rdo;

&ldo;我來這裡殺人啊。&rdo;芙蓉唇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淡淡地道。

家仇已報，她本該高興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陣難以言喻的疲倦和迷茫湧上了心頭。

張思穎舒了口氣。

白袍小將一噎，愣住了，他倒吸一口涼氣，&ldo;姜家乃是有名的積善之家，晚風姐姐，你……你為什麼……&rdo;

接下來的話他已經說不出口了，他手指抖得可怕，也覺得面前的人陌生得可怕。

就像是有人偷走了他晚風姐姐的軀殼，在世間行走一般。

&ldo;積善之家?&rdo;四個字在唇齒間咀嚼，芙蓉迅速掛起了嫵媚的笑容，諷刺地笑道，&ldo;呵!他也佩?!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rdo;

小將嚴肅地道:&ldo;聖人曰仁，姜家族人，為人臣子，恭敬忠誠;為人子嗣，孝順父母;為人父母，慈愛和善;與人交往，誠實守信。這還不是善嗎?&rdo;

芙蓉冷笑一聲，一步步逼近高她許多的白袍小將。

&ldo;善?你所謂的善，是什麼?

屠我滿門，是善嗎?構陷英雄，是善嗎?十年幽禁，是善嗎?啊?&rdo;

每一句逼問，都讓芙蓉的氣勢節節高升，她每前進一步，白袍小將就後退一步，被芙蓉壓製得氣勢全無。

張思穎在後面看得十分欣慰。

&ldo;你說啊!邱曉戎，你說啊!!&rdo;怒氣染紅了芙蓉的眼眶，卻使得她有了一種更加真實奪目的美。

&ldo;善與不善我不清楚!但是我敢肯定，季家滅門慘案絕非姜家所謂!&rdo;白袍小將忍無可忍地道。

&ldo;絕非姜家所為?你親眼目睹了?還是你親耳所聞了?你敢說絕非姜家所為?我可是親眼所見，滿門被屠那天姜子陽從我家大門踏出!!&rdo;芙蓉又氣又急又難過地道。

騎兵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攔一攔。

副將則是笑眯眯的。

而張思穎，已經徹底淡定了。

芙蓉大聲，白袍小將吼得比她還要大聲。

&ldo;因為滅季家滿門的正是你的母親‐‐一個戎狄的細作。&rdo;

無法忍受自己的好友蒙受不白之冤，白袍小將情急之下，真相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心下咯噔一聲，心想壞了。

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的沉默讓人更加窒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屏息吸氣，眼睛眨都不眨。

話音一落，剛剛還叉著腰幾乎用葵花般的指尖戳死小將，逼得小將一退再退的芙蓉的臉色冷了下來，聲音很平靜地要求:&ldo;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rdo;

就像在問你吃了沒有，要不要在這裡吃個飯一樣。

張思穎心想，真霸氣。

白袍小將破罐子破摔地道:&ldo;我剛剛說，滅季家滿門的，是你的母親，一個戎狄細作。&rdo;

大約是已經經歷過最令人絕望的悲痛，最令人沉醉的快樂，這樣的訊息，並沒有讓芙蓉失態。

當然，她那張塗脂抹粉的臉，也很難看出什麼變化來。

芙蓉的身子微微晃了晃，隨即用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道:&ldo;哦，難怪，動作那麼快，下手那麼準。&rdo;

&ldo;千防萬防，家賊難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