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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慕賢忙說：&ldo;用不著請郎中，我又沒生病。&rdo;

&ldo;身子虛那也是病。&rdo;

大太太十分堅持。

正好這會兒外頭有人來傳話。

&ldo;大太太，四少爺，四少奶奶，家裡來客人了。於江的親家李老爺來了！&rdo;

朱慕賢看了一眼妻子，又林臉上滿是驚喜的表情。

&ldo;那我出去迎一下岳父。&rdo;

大太太心情正好著，還多囑咐一句：&ldo;讓人把客院兒收拾出來，好生招待親家老爺。&rdo;

又林也想見著父親，可是她不能去外院兒，只能等朱慕賢把李光沛迎進小花廳裡頭的時候，她才見著父親‐‐

已經快一年沒見了，可是又林覺得，她離開於江彷彿已經有一個世紀那麼久了。李光沛走進來的時候，又林正在腦海中反覆描繪父親的形象。然後，正好和走進來的真人嵌合在一起。

又林鼻子發酸，喉嚨象是被什麼塞住了。

李光沛也在打量女兒。又林好象比離開於江時稍微高了一些，臉色紅潤，氣色很不錯，看起來她日子過得應該算是順心的。

又林是他的長女，是他最為關注和鍾愛的孩子，就算是後來有了德林和通兒，他依然最喜歡這個女兒。她聰慧，乖巧。即使小時候她也很少吵鬧任性，李光沛和她說話，說一些生意上的不順和家裡的事，那時候她才三四歲，不可能聽得懂，可是她非常安靜，一雙清澈的眼睛就這麼看著，讓人覺得心裡很寧靜，很踏實。

又林站起身來，朝李光沛行禮：&ldo;爹……&rdo;

李光沛連忙扶住她：&ldo;你現在身子重，可得當心，快坐下。&rdo;

&ldo;父親一個人來的？&rdo;

&ldo;噯。&rdo;李光沛扶著又林讓她重新坐下，微笑著說：&ldo;你弟弟倒是硬纏著我想來，不過從於江到京城可不是天的事兒，他還從來沒來過這麼遠的地方。下次吧，秋天的時候我還過來，到時候再帶他一塊兒來。&rdo;

夏末秋初的時候又林就該分娩了，到時候李家肯定會來人的。德林那時候來的話，就不光能看見他日思夜想的姐姐，還能見著剛出生的小外甥了。

&ldo;祖母好嗎？我娘好嗎？&rdo;

&ldo;你祖母挺好的，還是老毛病，咳嗽。上次請的那位郎中開的方子吃了，倒是有效驗的。你娘好著呢，通兒現在可會搗蛋了，把你娘氣的整天痛罵訓斥他，中氣十足的，隔著半里地都能聽見她的嗓門兒。&rdo;

又林聽到這種促狹的說話，就能很形象的描繪出那場面了‐‐淘氣的通兒，氣得要命又拿他沒治的母親‐‐

又林微笑著聽父親講述家裡的一切，她懷唸的一切。

朱慕賢起先陪在一邊，後來就體貼的先找個由頭出去了，讓他們父女倆能好好的說一會兒話。

當然，他們也不能避免的提到了玉林。

提到這個早夭的女兒，讓李光沛有些不自在。

&ldo;她去得很快，沒難受太長時間……也沒留下什麼話。就在你祖父墓地不遠的地方找人尋了一處地方，把她葬在那兒了。&rdo;

又林垂下頭。按著於江的風俗，未成年而夭折，不能葬進祖墳，東西也都不能留下。玉林曾經住過的屋子，穿過的衣裳，用過的東西，應該也都一併處理了。現在李家應該已經徹底抹去了這個她存在過的痕跡。

她手裡的，玉林給她繡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