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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頭兩個燒火的媳婦正在說話，嘻嘻哈哈的，沒聽見小英進來。小英只聽見她們說：&ldo;誰說不是呢，要我說啊，那一家子潑皮破落戶，淨幹那些沒羞沒臊的事，也就看著咱們家老太太、奶奶是好脾氣的善心人……&rdo;小英進了屋她們才聽見動靜，忙起身招呼，又是讓坐，又是倒茶，還要去拿炒花生和果子來。

&ldo;兩位嫂子不用忙，我站站就走。姑娘打發我來看一眼，今天要的湯可已經燉上了？&rdo;

&ldo;燉上啦，你瞧那火上不就是？&rdo;

一個媳婦殷勤地揭開鍋蓋，小英瞅了一瞅，又聞了一聞，一股甜絲絲的蓮藕香氣，可見這湯確實燉了有些功夫了，不是敷衍支應。

&ldo;姑娘要不嘗嘗鹹淡？&rdo;

&ldo;不用嘗。嫂子們在說什麼呢？說的這麼高興？&rdo;

&ldo;嗨，還能說什麼。&rdo;其中一個壓低聲音說：&ldo;就是東頭兒那兩家唄。&rdo;

鎮東住的就是和李家同族的老五、老六兩家。這兩家隔三差五的總得鬧出些動靜來，從來沒消停過。

小英好奇地問：&ldo;他們家又怎麼啦？&rdo;

第九十三章

&ldo;聽說那位五奶奶和五爺大吵了一架，然後帶著小兒子小閨女回了孃家了。&rdo;

小接過那個媳婦倒的茶：&ldo;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嫂子是聽誰說的？

有了這麼一個捧場的聽眾，那個媳婦說得更起勁兒了：&ldo;聽說五爺最近總進出賭場，這訊息肯定不會假。咱們家門上和趕車的都見過他從鎮西頭那兩條巷子出來過。開頭好象贏了一筆，那幾天天天見他吃得紅光滿面一身酒氣，走路的時候眼珠子都恨不得翻到腦門上頭去。可沾了個賭字，哪有長贏不輸的，這不，前兩天就輸錢了不是？不光原來贏的那些全輸回去了，好象還拿了五奶奶的首飾去當想翻本，結果又輸了。&rdo;

小英吃驚地問：&ldo;這是真的？&rdo;

雖然這個五老爺一向不成器，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祖輩留下來的家業也漸漸都敗得差不多了。可是倒底也是讀過的人，愛面子又愛擺個架子，以前倒沒有聽說他沾賭。

小英雖然年紀不大，可是聽的見的不少。沾了個賭字，傾家蕩產的人實在太多了。就算有家財萬貫，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啊。

&ldo;可不是真的麼！五奶奶那是什麼人哪？一文錢掉進油鍋也要去撈的，她的首飾平時看管得也嚴，早晚都要數一數才放心。她一發現丟了首飾，就裡裡外外的找，又和五爺吵鬧起來了。五爺輸了錢本來就沒好氣，兩個人吵得半條街都聽見了……&rdo;她壓低聲音：&ldo;好象還動了手。&rdo;

&ldo;五奶奶捱打了？&rdo;

&ldo;這個就沒人見著了，可照五奶奶那脾氣，要不是鬧到這份上，她也不會回孃家去啊。&rdo;

小英琢磨著，這倒也是。五奶奶向來潑辣刁鑽，是遠近聞名的母老虎，鬥嘴吵架是從來沒輸過，這回然回孃家去。可見是真吃了虧。

&ldo;那五爺呢？&rdo;

&ldo;嗨，連子晌午回來，說他都兩三天沒著家了，跟鬼迷了心竅似的。家裡沒錢賭了。保不齊跟人去借……真是作孽喲。&rdo;

其實那個媳婦還有話沒說。五爺沒著家，可能是在賭場裡，可能是去躲債了，還有可能是往勾欄裡頭去了。只不過這些話她們這些媳婦婆子說起來沒顧忌，小英還沒出閣，又是伺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