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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噎得賀承一愣, 「你什麼意思?」
許然把玩著領帶夾,淡淡地說,「就是,字面意思。」
賀承站起來,後退一步皺著眉看他。
「現在問這個幹什麼。」
許然笑笑,「我只是想知道。」
輕輕柔柔的語調縈繞在耳畔, 竟顯得像是在撒嬌。
賀承沉默。
想,不人道。不想, 不現實。
其實他幾乎都已經忘了還有父輩需要擺平這件事。
許然靜靜地等著他的答案。其實回答什麼都不重要了,他只是想看賀承動搖的樣子。
在病床旁沉默的男人有著一種莫名頹然的氣氛,掩蓋不住他身上固有的光芒, 反而叫許然覺得十分新奇。
這不是他熟悉的賀承。同樣, 他也不再是賀承熟悉的許然了。
「我需要在這裡待上很長時間。」他這樣說。
賀承忽然想到了什麼, 臉色變得鐵青, 「你是故意的?!」
你居然寧可被車撞死, 也不願意跟我回去?
許然的神色很古怪,似乎想樂,又強忍著怕牽扯到身上的傷,停滯在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上,「如果我說不是,你信嗎?」
從拐角到出事的地方只有十幾米的距離,正常人要躲,是躲得開的,可許然拄著拐。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躲開, 只是在那一瞬間,他忽然想看看賀承的臉。於是他在最後的一刻回過頭,如願以償地在賀承眼中看到了驚慌失措。
還好,你不是真的鐵石心腸。
現在去追究是不是故意的已經沒有了意義,很久以前許然也認為自己是一個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輕易放棄生命的人,但真到了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原來在潛意識裡自己已經死亡過無數次,又無數次地活過來,反反覆覆,在賀承的謊言與折磨中沉浮。
死亡並不是他追求的東西,但倘若這個選項擺在面前,要選擇它也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原來自己的心早已死去多時。
我希望你好。許然看著賀承盈滿了疲態的臉,靜靜地想,我希望你幸福,這是真的。
不想再等下去了,也是真的。
「你走吧。」
許然說。
回到那座你如魚得水的城市,回到你的賀家,去做回那個呼風喚雨的賀承。
賀承站在那兒,彷彿不相信他能說出這三個字來。
許然示意他伸出手,牽著自己。
他摸著賀承的掌紋,柔聲說,「你有你的錯,我有我的,如果這樣糾纏下去,一輩子都算不清。不如我們重頭來過。」
十年前,在學校後身的小路上,書呆子許然主動拉過賀承的手,說,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十年後,許然躺在病床上,對賀承說,我們重頭來過。
你好,我叫許然。
握手,轉身,別過。
對不起,我不想喜歡你了。
賀承被一道無形的手推著離開了病房。他不得不走,再不走,他怕繃不住臉上的表情。
他唯一能找的只有白錦明。
「你幫我一次。」賀承第一次這樣對白錦明說,嚇得白錦明差點丟了電話。
賀承看著天邊的月光,喃喃道,「就這一次,幫我個忙。」
再次沒了賀承的許然日子過得很愜意,每天除了睡覺就是發呆,在不就跟護理王姐嘮嘮嗑。王姐沒有被辭退,許然也不再提起僱主的事。
葡萄糖輸得他反胃,許然想下床活動了,可雙腿總是提不起勁來。
醫生說他下肢受傷嚴重,需要靜養。
董家父母帶著董子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