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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rdo;他頓了頓,目光複雜幽深難辨。&ldo;嗯,安愛卿確實把女兒教得極好。&rdo;
&ldo;您是皇上?&rdo;她後退了一步,秀眉皺了皺,只得裝作驚慌無措,作勢跪下。&ldo;小女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皇上恕罪‐‐&rdo;
&ldo;免禮!&rdo;他心一緊,衝動地箭步上前扶住了她,卻在初初觸及那柔軟纖細手肘的剎那,感覺到對方警戒地火速縮回。
嚴延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心下黯然,滿滿酸澀苦楚在胸口蔓延開來。
安魚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眼前的皇帝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熟識的那個阿延,他們之間隔了一生一死的三年流光,昔日的默契、熟稔和親近也早在他倆帝後相處一年後,消弭散去得僅餘一縷殘香為憑藉……
何況,她已然無比清楚認知到,自己現在是誰?
她粉頸低垂,默不作聲。
想來他今日是好奇後宮新進的秀女家人子,這才因緣際會走到這兒來看看的。
她既無心討好吹捧獻媚,就這麼一截木頭兒似地杵著,想必杵久了,這一國之君定然受不得人怠慢,便覺她面目可憎言語無味,說不得一掃興,立馬就走了。
昔日的太子嚴延,就已是個面上虛懷若谷謙沖溫潤,實則傲氣深深刻進骨子裡的男人。
現在當了皇帝,自然更加不需要委屈自己了。
可安魚等了又等,卻沒把人等走了,反而聽見那個熟悉的低沉嗓音溫和地開口。
&ldo;這煤球,是你做的?&rdo;
她心一凜,小臉掠過抹倉皇,勉強鎮定心神,&ldo;是。&rdo;
&ldo;堂堂官家千金,如何會做這個?&rdo;長身玉立丰神俊朗的嚴延紆尊降貴地移步到角落那一片濕煤球前,盯著,雙眸亮得出奇,語帶興味地問。
見他沒有看出什麼異狀,也沒認出什麼,安魚高高懸著的心鬆懈下來了些,可依然謹慎地道:&ldo;回皇上,家父出身寒門,早年清苦勤讀,小女雖然後來有幸生於錦繡之中,卻也不敢忘卻父祖輩辛勞,也聽家中僕婦說過一二,便學著做來試試。&rdo;
&ldo;你很怕朕?&rdo;他隔著小院中央,望向她。
‐‐這又是什麼意思?這人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
她眉心蹙得更緊了,&ldo;皇上乃九五之尊,帝王威儀自是凡人難以‐&rdo;
&ldo;過來。&rdo;
安魚餘下的話全斷了,整個人進入備戰狀態,憋著一口火氣,略顯僵硬地拒道:&ldo;皇上,恕小女不敢,如此與禮不合。&rdo;
他凝視著她,瞅得她的理直氣壯漸漸變成了不安,就在安魚以為他就要發怒的當兒,忽見他驀然笑了起來‐‐
眼前這絕世男子,本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這一笑,越發顯得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她昔年也無數次見過他的笑,有笑得靦眺,笑得依賴,笑得撒嬌,笑得威嚴……可今日這樣的一抹波光瀲灩的笑,從未在她面前出現過。
她,只看過他對樂正婥這樣笑。
安魚承認笑得這般美好惑人的他,確實令她一時恍惚震顫蕩漾難禁,可轉瞬間心還是平復沉靜了下來。
嗯,果然世上不論男或女,天生容貌姣好就是這般吃香,引人遐想勾人曖昧,稍有不慎,叫那良作多情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