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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力出色,即便隔得遠也能聽到兩人交談,無論是絲毫不打算掩飾的誇讚還是意圖親近的親暱, 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手中劍柄上鑲嵌的紅寶石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本還在低聲交談的兩個暗衛察覺到那股毫不掩飾的殺意,瞬間脊背寒毛直豎。
兩人彼此交換著不明所以的視線,一頭霧水, 但到底顧忌這位新上司, 一時間噤若寒蟬, 不再提寺中之事。
站在原地的沈惟錚紋絲不動, 他所在的位置,能將她看得一清二楚,至於那個陌生的男人,被樹木枝葉擋住不露分毫,於他來說,這或許是好事。
畢竟, 他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能始終保持冷靜與理智。
他今日來明水寺是為公事,回京後他奉皇命徹查甘州冒賑案,可誰知這其中水深得很,竟然還牽扯到國子監監照弄虛作假,一連串關係查下來,結果現在竟然牽扯到了皇子們私底下賣官鬻爵橫徵斂財,眼見著,這案子查下去,朝堂內將水渾得不能再渾,人人自危,皇子黨危如累卵,帝京風雨欲來。
作為事涉中人,沈惟錚並不想在自己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連累他人,他的敵人不是邊關那些西戎賊寇,而是隨時都有可能背後拖後腿捅自己一刀的同僚與上司。
可以說,除卻御座上那位帝王,他周遭舉世皆敵,就算是那位一力支援他徹查大案的帝王,或許也會因為牽扯太深雷霆震怒從而選擇兔死狗烹,畢竟,這樣的事他從前並不是沒做過。
對於這些上-位者而言,對錯有時候並沒那麼重要,唯有權勢與利益,才是永恆。
就如同對他而言,手中刀才是依靠。
今日來明水寺本是意外,是為了五皇子門客同甘州總督幕僚秘密約見一事,事關冒賑帳本,任何人都不敢輕忽,所以他奉了都督之命親自帶人來盯著。
然而,事有湊巧,林氏同謝家約的也是今天,更別貼姚青同謝真-相見之事被沈惟錚撞了個正著……
此刻,沈惟錚面色冷然,眼神幽深,他目光釘在她身上,須臾不移,像是有兩團火焰在暗暗燃燒。
姚青不自在的移了下-身子,或許是她的錯覺,但那種被人窺伺的感覺太過鮮明,她無法不在意。
視線與目光有意無意的將周遭來回看了幾遍都探尋未果,她只能勸慰自己是想多了,但那種鮮明的不適感也讓她再無法安坐下去。
&ldo;謝公子,外面風大,不如我們先回去吧。&rdo;姚青找了個藉口,她對謝真沒意見,但這裡卻不想再待下去,即便那可能只是錯覺。
謝真愣了下,隨即起身道,&ldo;是我疏忽了,這會兒風確實有些大,我陪姑娘回去。&rdo;
兩人出了避風亭,海棠她們快步迎上來,一行人往禪房走去。
坡地上,層層樹木掩映之中,沈惟錚終於看到了那個覬覦她討好她的男人,即便隔得遠,他依舊看清了那個人的形貌。
溫文爾雅,清俊斯文,確實是年輕姑娘們容易心儀的男子,然而,他只看一眼就皺了眉頭,陡然出現在胸口的厭惡是如此強烈,盤旋不去,甚至還有一種無法言明的嫉妒滋味。
這是多年後第一次,沈惟錚再次如此強烈的品味到了嫉妒的味道,和當年他躲在角落裡偷偷看名義上的二叔實質上的父親滿面笑容與喜愛的抱著弟弟妹妹時一樣。
不,比那更甚,至少他不會想要對那兩人拔刀。
遠處傳來約定好的訊號,身後兩名暗衛低聲開口催促他動身離開,沈惟錚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兩人相伴而去的背影,轉身大步離開。
不急,他還有時間和機會,畢竟,這樣的情形他早已預見,殺手鐧,他並不缺。
明水寺這次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