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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著墓土的大理石板周圍,有穿著僧袍的僧人圍立著,都雙手合十,閉眼正用接近呢喃的聲音,低低地唱唸悼詞。
何森在僧人身後隨著,聽見僧人的唱唸結束,他便折身對這邊的路陽和說:&ldo;路先生,可以開始了。&rdo;
&ldo;嗯。&rdo;路陽和聞言,朝他做了個允許的手勢,目光靜靜跟著被幾名壯漢抬起的大理石板,視線一刻也不曾轉移。
後面的路新南抬高了聲音囑咐:&ldo;動工仔細著點,別把東西給碰著落下了。&rdo;
那幾名大漢聽了吩咐,動作立即小心謹慎起來。
大理石板被移開在一旁,安放骨灰盒的方形墓坑形狀慢慢分明。
一直旁觀的路新南不知何時走了上來,他在何森旁邊得了個空位,蹲下身,伸手似乎是想在淺坑裡找什麼。
一邊的路與見狀,臉色突變,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不受控制地開始嘶叫。
意識驅使他幾步衝上前,想要制止路新南的下一步動作,化為具體的行動,便成了一隻手扯住路新南的衣服領口,另一隻手抬起,衝著路新南的下巴就是一拳。
路新南受了這一拳,嘴邊當即滲出血來。
但路與仍沒有停下的念頭,他手上正要對路新南有新的動作,旁邊的路陽和終於反應過來,衝著剛剛抬石板的幾人大喊:&ldo;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救人!&rdo;
此話一出,大家才意識到現場發生了什麼。
方薈嚇得尖叫起來,直喊著救人,路穎跑出來也要幫忙,卻被何森攔住。
&ldo;少爺先別往前去,這邊有我們。&rdo;
被路陽和喊到的那幾人也很快回過神,沒等路與有下一步動作,忙一群人擁上去,將路與的四肢都鉗制住,野蠻地將他拖到了一旁。
何森衝著一直在後候著的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快速走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注射器。
路與在人影綽綽中也看見了那人舉在手裡的注射器,他的瞳孔驟然縮小,擰著胳膊開始拼命掙扎。
但寡不敵眾,那人在路與被人牢牢控住的情況下,很順利擠到了他身邊,沒有半分猶豫,針頭直直戳進他的手背的血管裡。
&ldo;瘋子!這真是個瘋子!&rdo;
在路陽和怒不可遏的咒罵聲和他手裡柺杖重重跺地的沉悶聲響裡,路與的意識開始為藥物所控制,並慢慢變得渙散。
他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人脫離重力好似浮在空中,耳旁的聲音時遠時近,一下耳邊又好像有雷電轟鳴,一下又消失,化為徹底的死寂。
無數人的面龐在他眼前交疊,彷彿他的魂魄已然離體,而他生命結束,站在上帝的視角,看自己的人生如走馬燈展映。
始於十歲那年的一場騙局,殘酷終止他十歲前幻想過的往後餘生。
他曾心神徜徉的中學生涯,被合德學校洗手間無止境的圍毆和言語辱罵所填滿。
失去家人關懷,身邊儘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置他於死地豺狼虎豹。甚至在這些所謂&ldo;最親的人&rdo;的關照下,他在十六歲那年被安排進入成年監獄。
在監獄度過的兩年,四周是密不透風的電網圍牆。他在裡面目睹不公,目睹死亡,卻是他十歲之後,享受過的最高自由。
無數次躺在監獄能容人蹲立的狹窄的禁閉室,隔著一扇小窗給他送飯的工犯,告訴他,只有變強,才能活下去。
也曾被人打得頭破血流、血肉模糊,他要承受傷處帶來的疼痛,躺在冰涼的牢房地面一動也不能動。
眼睛因為青腫,視野變得逼仄,可他依然睜著,有時凝視黑夜,有時他會看看牢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