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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神君一直對我還算是信任,以至於東海的人雖然對我不甚親近,卻在我光臨東海的時候對我還算客氣,也沒什麼防備。我獨自一人在東海中閒逛,狀似無意地逛到了鎮壓著絕魂鼎的那座水下之山。生平第一次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心裡有些忐忑,幾番猶豫之下,最終還是將化小身形藏在她袖中的匕夕放了出來。
匕夕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本事,我將他放出來後,就在院中隨意溜達,時不時地跟著路邊之人客套幾句。等到時辰差不多時,我又回到了先前的地方,匕夕似乎有些累,但好歹是成功了,我沒多問,將他收回袖中,若無其事地與東海告辭。
後來的事,是我一生的噩夢。
我知道他要去復活他的親人,卻沒想到是要取了一城凡人的命。
我當時知道訊息的時候,有些懵,我知道若是這件事情敗露,匕夕必然無法從神界逃脫,可是卻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只能幹著急。
後來當我聽說孟章將匕夕抓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孟章已經將匕夕送往了紫微帝尊那裡,不日就要上滅神臺,而這期間所有人都瞞著我。
我瘋了一樣地想見孟章一面,可他卻避而不見,我跪了許久,就如同當年求著匕夕留下的時候一樣。直到匕夕灰飛煙滅的訊息傳來,我心如死灰,一怒之下感覺到自己的周身變化,額間有火似在燒灼,我不知道自己是墮魔的跡象,只是心中充滿了仇恨。
我恨孟章,痛恨他雖救了我,卻讓我戰戰兢兢活在這偌大的東宮裡,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唯一在意的就是那個唯一願意與我親近的匕夕,可如今他死了,再也不會有人陪著我了。
孟章將發了瘋的我關押在了北域的極獄冰川,那裡終年陰寒,可我卻感覺不到什麼,整日渾渾噩噩,彷彿回到了做魚的時候,不知朝夕。
我不知道在這樣的日子裡,我還能靠什麼支撐著我活下去,唯一能讓我燃起生的希望的只有恨。
恨誰呢?既然是孟章抓了匕夕,那就恨他吧,管它什麼是非,管它什麼恩將仇報,我心中的已經沒有了希望,只有這樣的情感,才能讓我感覺到自己活著。
我在牢中待了數萬年,直到丹堰將我救了出去,雖然用盡了全力遁逃,卻毀掉了肉身。丹堰將我放在他建造的一個幻境之中,在裡面找了個身形與我差不多的女子,讓我養在這裡,等待時機報仇。
就如同當年的匕夕一樣,我依舊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幫我,但是他雖然沒有形態,卻給我一種奇怪的熟悉之感。
我曾經懷疑過他是匕夕,但是有些不敢相信,後來見到他真人的時候,更是確信他不是匕夕。
匕夕從來沒有他那麼運籌帷幄,也從沒有他那麼多複雜的心思。
只是當我重傷躺在墓穴之中,丹堰替我療傷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我想起了當年的歷劫時,匕夕也是這樣悉心地照顧我。
我不是毫無感覺,只是自欺欺人不願意承認罷了。
當孟章揭露匕夕不過是丹堰一個化身的時候,我竟沒有覺得多意外,有的只是揭破那一層薄霧,最後剩下的血淋淋的真相。
短短几月的相伴,換得我數萬年的煎熬與折磨,這一場情,不過是我的一場笑話罷了。
丹堰告訴我他要以後同我解釋,可是我似乎已經不在乎了,我沒有再見他,而是換了身行頭,徹底離開了神界與魔界,去了凡世。
我想起了那年睜開眼睛看到的那個身影,彷彿是一道溫暖的光照進了我獨自一人的世界。
罷了罷了,終究他是救了我幾命,就當這些年的掛念,是報恩吧。
如今的我遊離於人間,看著凡人弱如蜉蝣,卻充滿了煙火氣的人生,倒像是看開了許多。
更有時看著那些命運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