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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他們來說,對旁人來說,卻像是驚心動魄的一生!
他們都沒來得及好好說愛,他們都沒來得及好好相愛,他們總是用各種方式各種辦法讓自己能在對方的身邊待得更久一點,卻又在此刻不得不分離--段非靜靜地看著十三抬手,輕柔地撫過無命的髮絲,在那脆弱的頸項上,像清風一般微作停留……
那個動作,看起來更像是愛撫……
但無命卻在那愛撫中倒下了。
緩緩的,輕輕柔柔地墜落。
晶瑩的淚珠在他的臉上滑下一道永遠,他的眼睛,先是恐懼般地瞪到極限,死死地望著十三的影象離他越來越遠--然後,不得不疲憊地垂下眼簾。
像睡著了一般,無命倒下的時候,軟軟落在了段非的懷裡。段非掠過來的時候,像十三出手時一樣輕飄飄的沒有痕跡,他們似乎很有默契,就好象彼此相識已經不下數十年。段非抱起無命,沉默地看向十三--
&ot;他會恨你。&ot;
&ot;帶他離開,能走多遠是多遠,最好是他喜歡的南方。&ot;無命不愛北方,他適合南邊溫暖潮濕的天氣,他在南方也許會活得比較久。
&ot;也許我會帶他回老家,你知道,巴蜀的天險可以讓你再也找不到他。&ot;段非似乎很想用玩笑一點方式說話,但他卻沒有笑出來,只能定定地看著十三,像是要記住這張臉。
十三卻笑了出來,很孩子氣的。
&ot;我會回來的。你把他藏在哪裡都可以,我一樣會找到他!--他醒來若問起,你就這樣告訴他好了。&ot;
[你把他藏在哪裡都可以,我一樣會找到他。]
--那是段非最後一次見到十三。
在那個月光很亮的晚上。
十三帶著重九離開時,月娘從雲層裡露出了皎潔的面龐,靜謐而優雅的,憂傷而清冷地,看著十三他們離去。她的光芒,送著十三他們的背影好遠好遠,直到以段非的目力都再也看不見那兩條修長的身影為止。抱著沉睡的無命,段非看著諸葛先生,露出一絲幽幽的笑,輕輕吐出兩個字--&ot;走吧。&ot;
走吧。
他們應該離開北方了。
讓一切殺戮和血腥都離無命遠一點。
讓他能安靜地等待著那個也許永遠也無法再去找他的男人。
他必須走。
他不能不走。
留在北方,他永遠也贏不了那個叫十三的男人。
北方是那人的地盤,北方留下了太多屬於那個男人的記憶。
所以段非必須離開,帶著無命……離開……
[奉天呈運,皇帝昭曰,一水城一干法外之徒全數誅滅,匪首花無是等四人惡貫滿盈,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是以斬首示眾一月。一水城知府趙典、總兵方天巡收受賄賂、知法犯法、包庇惡人多年,念在其最終悔過,以功代過,現免去死罪,革功名為庶人……]
--至此,一水城的折枝堂,從此銷聲匿跡於江湖。
兩年後
蜀地
陽春三月,糙長鶯飛,春汛過後的三峽,一片太平景色,縴夫回到岸邊,繼續著這勤苦一生的營生。
那沉重的號子,伴隨著漢子們揮灑的滴滴汗水,迷茫地迴蕩在奇峰天塹之間,佇立在神女峰上的修長身影,衣袂獵獵飛起,一片純粹而潔白的印象,像一隻振翅欲飛的巨大白蝶。
他望著下邊洶湧的怒濤,滾滾江水大有一去復返之勢!這樣雄奇的自然景色,男子早已司空見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