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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帶辛辣的酒,比之興元府的要溫和一些,比之江南要霸道一些,像這裡的山,這裡的水,這裡的人,這裡的一糙一木。
長江在月光下盪起悠悠清波,裊裊的水聲,輕慢的歌聲,從河面飄來,沿河的萬家燈火,照出了人間的溫暖,在這樣的清風中,王子墨覺得自己要醉了。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王子墨見蔣尚培對江吟詩,問道:「大哥,這詩不對啊。」
「怎麼不對,辭去我們恥辱的曾經,辭去見證我們恥辱的故人。」
蔣尚培一直沒有忘記被他與王子墨拋棄的天字號獄友,只是一切皆已枉然,只能在這樣的時候,緬懷他們,紀念他們。
☆、第86章
倚棹春江上,橫舟石岸前。山暝行人斷,迢迢獨泛仙。
去了金印的蔣尚培,那壓抑了近四年的文人氣質蓬髮而出,在酒樓上,在渡頭,在江中,在小舟上,看到什麼,詠什麼,可是,誰理他呢。
「哎喲喂,臭,雜七!」鄭大明蒲扇一般的手掌「啪」的一聲把牌拍在桌上。
「大明哥,我雜五都沒說話呢。」小良沒心沒肺地說道,似乎以後不能人道的事情已經被他淡忘。
「哈哈,老夫雙板凳,你們快開。」張不才如此說,但眼睛卻盯著王子墨的牌。
待一個個開了牌,王子墨才慢悠悠抖了一下手,牌面正是雙地,通吃。
「晦氣,和小爺玩牌,真想掐死她。」鄭大明拍著大腿說道。
宋朝人,人人愛賭,什麼都能賭,市場上有撲買,賭坊裡各色賭法嘆為觀止,就連官家都免不了俗,在宮裡讓只穿了兜襠布的女人相撲,自己與大臣押注,真是全國皆賭,賭色薈萃。
長江上的這條小船上,除了蔣尚培端著酒杯在甲板上傷春悲秋,其他人則是圍成一桌,如火如荼地進行賭博大業,有些護衛傷還沒好全,裹著頭的,吊著胳膊的,瘸著腿的,也不甘勢弱。
江上的生活太無聊,兜裡有錢沒處花啊。
一直賭到夕陽臨江,眾人這才意猶未盡收桌。船家撈了十幾尾魚,十幾斤蝦,又在前頭的渡頭買了些綠菜,牛肉,兩個大案擺在甲板上,又搬來了好幾壇從襄陽帶來的「黃鶴樓酒」,王子墨一行人便落座暢飲起來。
每當這時候,老頭子便會準時從艙房裡出來,伸著懶腰極不客氣坐在王子墨那一桌上,自己倒酒吃肉,豐衣足食。
王子墨看到老頭子來了,肉不吃了,酒不喝了,桃花給她剝的蝦也推開了,一臉憋屈地看著老頭子。
為啥這老頭子會跟來呢?為啥呢?
王子墨想不通啊。
明明嶽雲對老頭子之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明明刑榮勸嶽飛留下老頭子當個幕僚,可是這糟老頭子非要死皮賴臉跟著自己,還讓刑榮來說項!
真是莫明其妙。
王子墨與老頭子,那是帶著仇的,更不要說蔣尚培與小良了,被這老頭子坑得夜夜「苦幹」,都恨不得一刀砍了他,可就這樣,老頭子還是要跟著他們,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方老頭,前面就到揚州了,你有何打算?」王子墨唬著臉問道。
方老頭灌了一口酒,又丟了幾顆花生米進嘴裡,才砸吧著嘴慢悠悠說道:「老夫自然是跟著小爺,忠心不二。」
忠心?你個叛徒也知道忠心?
蔣尚培傲嬌的文人脾氣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這艘船上人人都可以說忠心,唯獨方老頭不行,他可是賣了錦輪山數千賊寇保自己性命的老jian賊啊。
「方老頭,莫非你忘了『紅娘子』?」蔣尚培鐵青著臉質問道。
「哎喲,老夫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