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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爵遞碗過去,拿出手帕準備替謝冰媛擦嘴。
&ldo;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你喜歡這裡麼?&rdo;
&ldo;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何不憶江南?&rdo;
&ldo;夫人妙哉,真乃出口成章,為夫慚愧。&rdo;
謝冰媛被她逗的一笑,不理會她繼續的溜須拍馬。
兩人放下茶碗,繼續牽著手牽扯線,遙望著天上紙鳶。
兩人起初步子快,等到紙鳶穩定下來之後,便不再多看,而是互相牽著手,湊在一起悄聲說話,因為好不容易可以不顧身分地在一起,總會有說不完的話。
於是沒有看到,不遠處一個藍衣公子也伸手抽著天上紙鳶,一邊牽扯一邊摟著身邊女眷,眼睛卻是一直在身邊姐妹們的身上。
打扮的奼紫嫣紅的一眾江南道美人兒擁簇著一個滾金邊藍袍脂粉氣十足的公子哥招搖過市,和沈謝兩人錯身而過的時候,公子哥手中的線和謝冰媛手中的線正好糾纏在一起,相互纏繞,很快就紛亂無比,再也解不開。
公子哥不耐煩,眉毛狠狠一挑手一用力拉扯,兩個紙鳶線齊齊扯斷,紙鳶啪嗒掉在地上,引得身邊幾個奼紫嫣紅女子去撿。
沈謝兩人同這位藍衣公子一對眼,雙方眼裡均是驚艷神色。
她們兩人的容色自不必說,可眼前這位藍衣公子……面如春月,眉如潑墨,唇若桃花,明明是典雅至極的長相,渾身氣質卻是截然相反的明媚張揚。
不同於謝冰媛的清冷和沈清爵的英氣,這個人周身放肆,長相也只是稍遜色於兩人一籌。
雙方互看了一瞬,緊接著很有默契地同時把手中斷線紙鳶鬆開,然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馬上就有邊上的稚童來撿。
藍衣公子嘴角勾起莫名其妙的笑。
周遭一個在他懷裡的嬌嫩美人輕輕蹙眉,女見猶憐。
&ldo;小姐,這……&rdo;
藍衣公子又一挑眉:&ldo;她這般長相已經說是姿色出眾了,但若是本來面目就是如此,可是比不上我這天下第二的。&rdo;
沈清爵與謝冰媛進了揚州城中最大的酒樓‐‐秦州樓。
她幼時養尊處優,後來連年徵戰,可謂已經閱過世間百態,可以說上住過太后寢宮,下住過行軍途中的茅草屋,早已不在乎一般人所在乎的口體之奉,謝冰媛自然也不在乎,可是沈清爵不願意兩人像逃難一樣,沒有這樣的道理的。
所以,住是華貴酒樓,行是五花馬千金裘,吃也是最精緻的。
收拾好以後,謝冰媛褪下外裝,裹著毯子坐在床上,看著書桌前站著的背影。
提筆磨墨,腹有溝壑,筆尖下是一副大片的畫紙。這是一張手繪的離國地圖。
從北方三週,到中原四州,再到東南兩州,其中關山阻礙何其之多,更有一層一層的關卡,錯綜複雜。
沈清爵在著重畫塞北三州,其中又以滿武州最為前方和北魏接壤。
她手上的圖,精細到了每一個小小的郡縣,鄉鎮,想必是當代理學大家見著了也要自慚形穢。
縱然已經卸甲放權,她依然手繪萬裡江山!
這天深夜,滿武州最北的一座關隘,闢玉關失守!
一片火光劍影之中,北魏兵卒搭著雲梯,趁著守城將士一個多月來疲憊不堪趁機攻上城樓!守城將軍林錯殺敵數十人後身負重傷,吊死城頭!
這林錯自打前年接了沈清爵給太后修陵錢後,就拜入朝中二品文人許翰林門下,許翰林身為文臣卻崇尚以武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