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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珏抬眸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幾不可聞地「嘖」了一聲,這人在率軍親徵的時候經歷了什麼,怎麼回來之後王服都給他穿成了一種散漫勁?
楚雲祁將蘇珏的表情盡收眼底,從上朝到現在,楚雲祁在聽著朝臣們匯報大小事務的同時,還能盯著位列眾臣之首的蘇珏。
蘇珏穿著白衣金鳳的相服,墨色長髮束九天朝鳳玉金冠,眉眼間帶著楚雲祁熟悉的溫潤,那人雖一言不發,只安靜地站著,卻有著一種讓人無法逼視的英氣。
怎麼之前沒有發現這位既是知音又是權臣的人穿朝服是如此迷人呢?尤其是那人不知因為何事,微微皺眉的不爽是如此的——可愛。
今日的朝會開的時間最長,楚雲祁要求諸臣將自己不在鄢城這些時日以來所有的重要關鍵的事情一一承報,於是朝會結束的時候,諸臣一個個都口乾舌燥,兩腿發麻。
「相國留下,隨寡人前來,退朝。」楚雲祁起身,簡單交代。
楚宮偏殿。身著白衣金鳳相服的蘇珏走在楚雲祁身後,離他一步之遙,楚雲祁還穿著繁重的王服,他回頭立住笑道:「離寡人那麼遠幹甚?」
「臣為王臣,與王並肩不合禮數。」蘇珏拱手行禮道。
楚雲祁皺眉,為蘇珏這句話莫名煩躁,他「嘖」了一聲,上前拉著人的手腕,道:「禮數是由寡人定的,寡人說相國可以,便合禮數。」
蘇珏掃了他一眼,楚雲祁的政治手段他是最清楚不過,之前的君臣同車,親佩相印甚至同祭社稷,都是他對自己這個位高權重的相國的拉攏以及告誡。
君王信任你,可以給你至高無上的權利與榮譽,當然也可以讓你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只是之前的楚雲祁再怎麼向自己表示信任都不可能像今天這樣「越界」。
兩人此刻不是琴簫唱和的知音,他們身上所穿的繁複服飾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們——君臣有別,不可並肩。
是對他沒有在親徵的時候謀逆的嘉賞麼?是對他掌國的信任麼?既是這樣,又為何在離鄢的時候進行三權分立,由魏太后和上大夫楚平輔政?
蘇珏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楚雲祁,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會背叛你,因為我愛你。
「變法大成,楚西南也已平定,下一步棋我們要怎麼走?」楚雲祁低聲問。
「墨國。」蘇珏淡淡道。
楚雲祁挑了挑眉看向蘇珏,身邊人的眉眼依舊謙虛溫雅。
如果將諸侯各國格局比作一場博弈的話,蘇珏定是局外之人,他永遠都是波瀾不驚地看著這盤他早就預見過結局的博弈,在諸侯國雞飛狗跳的時候,緩緩落子,每一步都走的近乎完美,每一步都起承轉合。
「墨國?」楚雲祁偏頭問。
「想要成為中原霸主,有三個條件不可或缺。」蘇珏轉頭看著他,伸出白玉般瑩潤的手指說道:「第一:擁千萬人口、萬裡土地;第二:變法強國,懷雄厚國力;第三:據易守難攻之關口。簡而言之便是『天時,地利,人和』。易守難攻之關口相當於百萬雄師,此為僅次於國力強盛的條件。」
楚雲祁眼眸閃了閃,薄唇玩味勾起,盯著身旁的白衣相國。
「墨國,地處西北,函鈞關,嘉穀關,居庸關,隨便拿出一個關口,都是易守難攻。墨人發跡窮山惡水之地,與我楚始祖發跡九湘毒沼之地有異曲同工之妙,因此楚人和墨人有著極為相似的國風——不折不撓,樂於鬥爭。據易守難攻之關口,退可休養生息,進可滌盪中原,乃是中原霸主的不二之選。墨國君臣一旦看清諸侯國格局,定會不遺餘力東出,那將是我楚隕落之時。」蘇珏沉聲道。
「呵殺死一隻幼虎有上千種手段,寡人可沒有閒情逸緻看著老虎長大了咬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