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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也怕啊,付喪神們對他越好他就越怕,怕自己恢復記憶後不討人喜歡的本性暴露出來,怕付喪神們只對從前的自己有情有義,怕當他們發現了自己是個如此殘忍的人之後追悔莫及,怕他們在給予了自己溫柔的善意後抽身離去。
他真的怕極了。
於是當他走進那間昏暗的囚牢,或許是晦澀的空間促進了陰暗想法的滋生,他便暗自做下了一個決定。
與其讓他們後來看明白了後悔,不如讓他自己先捅破了。
結果是好是壞,他都咽得心甘情願。
面對大家真誠的關心,面對燭臺切溫和包容的眼神,享受著他們的殷勤照料,時也一下子突然覺得無地自容。
&ldo;抱歉。&rdo;時也垂下頭,聲音小小的,露出通紅的耳根,在燭臺切詫異的目光中道歉,&ldo;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rdo;
眼見著時也被擦拭乾淨的脖頸上迅速瀰漫出鮮艷的桃紅,連著耳根一同將面板染上紅色,渾身包裹著濃鬱的血腥,一時間竟透出一種特別的靡麗艷色來。
一時間喉頭有些乾渴,燭臺切晃了晃神,只覺得心神頗有些晃動,但他始終卻是個端方的付喪神,縱使心裡火燒火燎的,面上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仍是一派溫和體面的模樣。
&ldo;您不用道歉。&rdo;因此時人多,燭臺切略略湊近了時也的耳朵,撥出溫熱的氣流,同樣也用極小的聲音說話,見時也抬起頭看他,便故作調皮的眨眨眼。
然大家哪裡是什麼尋常人呢?燭臺切也不過是裝裝樣子,以示自己在時也心中值得信賴的地位。但縱使後面一群付喪神都恨毒了眼睛,卻仍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用一團和氣來形容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待身上的血肉汙糟被大概擦拭乾淨,燭臺切又換了塊乾淨的毛巾,連帶著乾淨的衣物一同將時也推進浴室,又親手給他調好了溫度掛好了毛巾,再將窗戶簾子都一一拉嚴實了,叮囑了幾句才關好浴室的門。
然後燭臺切挎著厚實柔軟的浴巾,端端正正的立在浴室外面,擋住了一眾不懷好意窺探的目光。
哼,想偷看,先過我這一關再說!
時也在浴室裡洗白白,付喪神們蹲在外頭研究那疊子情報,然聽著隱隱約約的淅瀝水聲,那疊情報竟半天都沒翻過一頁來。
&ldo;咳。我們不如移步大廳?&rdo;長谷部決定長痛不如短痛,反正也看不到了也就不在這聽著水聲活受罪,便乾脆的出了個主意,&ldo;主殿審問過後想是也累了,不如讓他好好休息,我們將所有的情報補足整合了再向主殿匯報如何?&rdo;
&ldo;說的很對。&rdo;藥研冠冕堂皇的點點頭,彷彿真的從心裡贊同長谷部說的話一樣。他心裡頭門兒清,就長谷部那忠誠到極點的個性,即便沒有燭臺切在那兒守著怕也是不會偷看的,只會待在外頭苦撓門板。而他嘛……呵呵。
都睡過一張床了,還瞅著這個?
左右哥幾個都沒什麼機會,不如大家一起同甘共苦呀?
藥研說話可比長谷部分量重多了,蓋因他既有時也心裡頭不輕的份量,又有滿肚子壞水的心機,眼瞅著他都發話了,底下幾個默默盤算的不法之徒也只好不甘不願的熄了心思。
一干人等退避到大廳用工作麻痺自己,石切丸微微一笑,把悄咪咪掏出來的御幣又放了回去。
倒不是覺得現在不用掃除汙穢了,而是覺得這些人心裡的汙穢用這個小小的御幣已經無法掃除了。
估計得用拖把。
屋外清淨了許多,浴室裡嘩啦嘩啦的水聲也暫時停歇,時也舒舒服服的泡進浴缸裡,暖呼呼的熱水漫到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