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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阮霰徹底沉默,他撩起眼皮,以一種審視的目光望定原簫寒。
兩人以這樣的姿勢站定於此許久,周遭宮殿數度變化方位,原簫寒以餘光注意著,漸漸分析出規律。他正要說,但阮霰搶先一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
「什麼話?」原簫寒問。
阮霰面無表情抬起刀,刀尖直指原簫寒心口:「知道太多的人,下場通常不太好。」
見此,原簫寒卻是一笑,旋即以迅雷不及之勢卸了阮霰手上長刀,五指強行嵌入他的五指,另一隻手死死攬住那截細窄腰身,鼻尖抵住他鼻尖,唇輕擦過他的唇,半眯起眼問:「霰霰,你要滅口?」
第五十二章 心照不宣
殺意實則僅有一瞬, 在刀尖挑起、指向原簫寒心口那刻, 便已消失殆盡, 但阮霰沒收刀。
收刀代表著露怯或是妥協,阮霰不覺得自己怯了, 也不認為自己該妥協。
尚存心間的是一種複雜情緒, 便也是因為這份複雜, 讓他沒有反抗原簫寒的動作,僅在對方的唇湊過來時, 將腦袋往旁偏了一下。
柔軟的唇擦著臉頰過去, 阮霰低垂眼眸, 將情緒悉數藏在長睫之後。但很快, 他的臉被原簫寒捏住下頜扳回去。
「霰霰,看著我,回答我。」原簫寒道, 瀰漫幽色的眼眸盯緊阮霰,聲音沉沉,手寸寸抬高,逼迫他仰起頭來。
阮霰撩起眼皮, 定定回視原簫寒, 但沒開口。他看得出, 眼前這個人有些生氣。
這是一個在他無意識拔刀相向時不會閃躲, 在他有意出刀後不進行反擊、只是抱住他生氣的人。察覺到這一點, 阮霰忽感心臟處酸了一下。
「方才真的打算殺了我?」這時候, 原簫寒又一次開口, 「嗯?霰霰?」
言語間,他一點點逼近阮霰,當臉再度貼上來阮霰面頰時,阮霰往後仰了下脖子。
白衣人輕蹙著眉心,終於低聲給出回答:「若我真的要殺你,根本不會對你說話。更不會留給你機會,讓你對我做出這般舉動。」
「但你對我拔刀。」原簫寒不滿輕哼,氣消了些,不過仍環著阮霰的腰不放。
阮霰眼睫微顫,蹙著眉,極輕地嘆了一聲。原簫寒有所感,當即追尋著這聲似有若無的嘆息望過去,可阮霰已經恢復神情。
接著,阮霰從原簫寒懷中退出去,再度從鴻蒙戒取出一把刀。
偏轉刀鋒的同時,垂著眼緩緩道出一句:
「因為對你而言,『寒露天』這三個字,只是一把刀而已。但對我來說……」
阮霰隱去了後半部分。
對他而言,「寒露天」這三個字,意義是多重的。它殘存的神力,為阮霰帶來了一具不死不滅的軀殼,帶來了不可計數的失去,帶來了無止境的追殺與囚困。
在鏡湖底下的那些歲月裡,想死卻無法死去,阮霰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殘餘的神力替自己修復千瘡百孔的軀殼,等待被打散的三魂聚齊,等待有朝一日,向阮家亮出復仇的刀刃。
「以後我儘量控制住,不對你拔刀。」
這話是背對原簫寒說的,聲音很輕、情緒很淡,但還是叫原簫寒聽出些微轉折。不過尚未來得及開口,便聽得阮霰話鋒一轉:「這些宮殿的變化,與北斗七星有所聯絡。」
他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深究,原簫寒亦不多問,抿唇過後微嘆一聲,「對不起。」
阮霰背影有一瞬僵硬,「這話不該你來說。」
「霰霰,就算你拿刀對著我,我也會過來抱住你。」
說完原簫寒掏出羅盤,接上方才的話題:「與北斗七星有關這一點,我之前也察覺到了。既然如此,只要我們和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