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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安巴拉趕著搶來的馬車,李蒙枕在青奴腿上,青奴懷裡還抱著個娃,儼然相依為命的一家四口逃難而來。
中年男人喜上眉梢,連忙上去幫忙抱孩子,對安巴拉咕嚕咕嚕的說話。
李蒙分開一條眼皮fèng看安巴拉,一站穩立刻扯住他的袖子,&ldo;你們走吧,把我放在碼頭,我要等師父來。&rdo;
安巴拉半天沒說話,把嬰兒交給那精瘦男子,又推青奴進了船艙。
碼頭上烈日曬得每個人滿臉是汗,空氣中蒸騰著濕潤的熱浪。
李蒙找了個木箱子,扶著坐下,覺得自己有點發熱,又摸不出來。
安巴拉大聲喝令工人們手腳快點,還不住往來路看,追兵肯定會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訊息才能從長老殿傳到國君那裡再傳去軍隊。
日頭太猛,李蒙換了個方向,躲到陰影裡,疲累地靠住柱子,汗水從腰腹流到腿上,也不一定,反正渾身是汗,一身又髒又臭,明明已經暈乎乎了,傷口還又癢又刺的痛。他閉上眼睛,耳畔有一絲清涼的風,就是有點臭。李蒙閉起眼睛,看見安巴拉高大魁梧的身軀,立刻拔出劍來。
&ldo;別想抱我走!&rdo;李蒙有氣無力地威脅道,心說再來一次就沒法等人了,&ldo;留一艘小船給我,你們愛去哪兒去哪兒,不用理會我。&rdo;
&ldo;數十個日夜被毒蟲毒蛇咬噬,被人挑斷手腳筋像牲口一樣帶回來,每日和憎惡的人虛與委蛇,一身硬骨還要在國君面前做低伏小。知道你少祭司的身份,短暫的安全,是怎麼換來的?&rdo;安巴拉冷冷道。
李蒙呼吸一窒,手指在木箱上摳緊,抿緊嘴唇忍耐著沒說話。
&ldo;他給國君磕了多少頭你知道嗎?他像一件寶貴的器物,被展示給安南大王,遍體鱗傷被關進籠子裡一整夜就為了驗證他有自愈的能力,確實是流落在外的始祖一族血脈,是天定的大祭司之命。&rdo;安巴拉粗聲粗氣道,&ldo;他安排對你最好的一切,煉我族中人都不敢輕易嘗試的毒功,為了身上流的一半大秦血,為了生長在大秦,為了對你們大秦人的恩義,為了他有一個大秦的相好。&rdo;
李矇眼圈發紅,淚光在眼睛裡打轉,手指摳出了血來,卻不覺得痛,他呆望著來路,嘴唇哆嗦地微微張開。
&ldo;你一直是他的軟肋,被任何人拿住,就是他被人扼住咽喉。就算趙洛懿一個人能打,一個被人緊緊扼住喉嚨的人,再厲害也堅持不了多久。&rdo;安巴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他放緩了語氣,又道:&ldo;能奮勇斬殺蛇神,確實讓人刮目相看,不過我的計劃本就是用藥香,等長老鬥起來時,殺掉那條蛇,沒了蛇神,等於釜底抽薪。如果你們沒在地底,我們的船已經在海上等你師父追上來,你們來的路上,不平靜吧?&rdo;
李蒙神色一變,&ldo;你知道追殺我們的是什麼人?&rdo;
&ldo;你自己就夠麻煩,還帶一個麻煩,他是圖力的人,你不知道嗎?&rdo;安巴拉一動不動地問,&ldo;來的路上,你們驚動的人越多,追兵就越快,想抓你的人就越多。幸好是碰上我。&rdo;安巴拉不再說話,神色嚴肅地望著山腳下,他整個人都安靜地僵站著,忽然下令讓工人不用搬了。
商船準備起錨。
李蒙想到的是曲臨寒,在地宮裡的時間那麼長,曲臨寒走丟了毫無疑問,現在沒法去找了,趙洛懿也沒有等到,這一趟都是白來的。
李蒙起身,安巴拉站在甲板上,伸出手拉他上船。
傷口被扯動,李蒙氣喘吁吁,白著臉看安巴拉:&ldo;要是留在長老殿的是巴拉,我師父為你做了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