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第1/4 頁)

&ldo;吃了藥，她就去睡，大概身上不舒服，已經起更，才叫我去她床上，陪她躺一會兒。&rdo;趙洛懿咳嗽了一聲，喘息片刻，續道：&ldo;可能是我自己忘了，打從記事，我娘只抱過我那一次，記事起，我都是睡在地上，在她床邊打個小地鋪。我娘這人，幾乎從沒睡過好覺，每次我夜裡起去上茅房，她都盯著我。第二天早上我起來時，她身子都涼了，那會兒我還不知道是死了，早飯叫不醒人，我想著她也許沒有胃口，把粥放在桌上就出去練拳，還沒打完一套拳，你師公叫我進去。&rdo;

粗重的喘氣聲響在李蒙耳畔，猶如一隻不能接續的風箱，想起來拉一下。李蒙抱著趙洛懿的腰，手緩慢在他背脊上滑動，半晌，聽見趙洛懿說：&ldo;她留給我一桿煙槍，有說她生病，就是抽菸抽死的，一塊玉佩，一張地圖。&rdo;

&ldo;後來呢？&rdo;李蒙小聲問。

&ldo;她確實，抽菸抽死的，她抽的不是一般菸葉。那時候我太小了，記憶隱隱約約，樓主為這事，和她吵過幾次，總也吵不過她。師父總讓著她。&rdo;

溫煦喜歡阿妙，聽趙洛懿形容，他娘估計也是個性子拗的，否則不會從南湄那麼遠，違背神女身份應有的使命，跑到另一個國家去。

&ldo;玉佩足以證明我的身份。&rdo;趙洛懿將李蒙推開些許，凝望他的雙眼，似乎猶豫著什麼。

李蒙默不作聲。

良久，趙洛懿以漠不關己的語氣道：&ldo;天子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rdo;

李蒙茫然道：&ldo;哦。&rdo;

&ldo;……&rdo;趙洛懿悻悻仔細研究李蒙的表情，&ldo;什麼叫做哦，你不是要找皇帝報仇嗎？&rdo;

&ldo;是啊，那跟你有什麼關係？&rdo;

&ldo;他殺了你全家。&rdo;趙洛懿沉聲道，&ldo;你不想殺了他全家報仇嗎？&rdo;

李蒙這才明白趙洛懿在想什麼，之前不告訴他，可能也是因為這個。

&ldo;這事還沒有查清楚，與我家同時被抄的不止一家一戶，皇帝只是個決策者，可能他也受人矇蔽。我懷疑事情和陳碩將軍有幹係，當晚我在家中見過陳碩，蕭萇楚也屢次提到，他們閣主想見我，言談間像是知道什麼。放心，雖然我想報仇，但也不會亂殺人，否則豈非和我的仇人一樣。&rdo;李蒙摟著趙洛懿的腰，長長籲出一口氣，想說兩句話安慰趙洛懿，卻不知道說什麼。最後李蒙抬頭，親了親趙洛懿的下巴。

趙洛懿摸了摸李蒙的頭，&ldo;已經過去很久了。&rdo;

&ldo;但你記得還很清楚。&rdo;李蒙鬱悶道。

趙洛懿沉默了。他從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這段往事，以為會帶到棺材裡去，但在這個晚上，忽然有了脫口而出的衝動，像是想讓李蒙多知道他一些事情。趙洛懿也覺得很奇怪，對著這個徒弟，有時他會忍不住想說&ldo;我小時候&rdo;，這種衝動，趙洛懿對任何人不曾有過。

&ldo;我也沒想到自己這麼能記仇。&rdo;

&ldo;所以圖力恨你，他也恨樓主，所以殺了他。&rdo;李蒙縮了縮脖子，想起圖力蛇一樣的眼神，他有一張好看得不似凡人的臉，也有一顆充滿仇恨的心。

&ldo;他以為我是樓主的兒。&rdo;趙洛懿淡淡道，&ldo;師父白背了黑鍋。&rdo;

那日李蒙醒來，坐在一個男人身上，手裡還握著一把刀，那個場景在李蒙的腦子裡其實已經淡去，卻在這個時刻又湧現出來，當時外間吵鬧，怕跑不脫了，李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