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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青奴畫的。&rdo;

一看曲臨寒嘴角笑意僵住，李蒙忙解釋道：&ldo;他從前的主顧，有宮裡人，那日他還帶我去了皇宮……外面。&rdo;

沉默湧動片刻，曲臨寒手指夾起紙片，就往燭上湊，李蒙忙一把奪過來，喊道：&ldo;你幹什麼呀！&rdo;

&ldo;不行，他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倌，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rdo;

李蒙一瞪，起身就要走。

曲臨寒忙拽住他，作勢輕拍了自己兩個耳光，&ldo;師兄說錯了，不過這事咱們從長計議，他能弄來佈防圖嗎？我覺得應該和馨娘商量商量。&rdo;

李蒙悶悶不樂地盤腿往坐榻上一坐，臉垮了下來，&ldo;他才捱了馨娘她爹的打，他們不會信他。&rdo;

&ldo;既然如此，這圖你收過，要是派得上用場自然好，用不上也不是什麼大事。&rdo;

&ldo;一定用得上。&rdo;李蒙語氣堅定，神采飛揚地仰頭如同個小孩邀請同伴地看著曲臨寒，&ldo;過幾日準備妥當，我要進宮去看師父。&rdo;

&ldo;不行！絕對不行！&rdo;曲臨寒硬氣了起來，一拳擊在坐榻上，兩腮氣得直是抖，&ldo;什麼都能由著你，這事不行！你敢去我就敢告訴馨娘，你連這府的大門都出不去！&rdo;

倆人一言不合，李蒙霍然起身，&ldo;你不用去，我自有打算，不是來找你商量，就告訴你一聲兒。&rdo;

剛要往外走，曲臨寒又扯住李蒙的袍袖，將人往後一摜。

李蒙不防他這一手，踉蹌了一下，站住腳就咬牙吼道：&ldo;只等馨娘這一條路，要是失敗了呢！我們就滾回大秦嗎！&rdo;

連日來的恐懼和心虛在這一瞬都發洩了出來，李蒙兩手一攤，兩腿蹬直，躺在地上，直愣愣地望著上方屋頂，喃喃問：&ldo;此舉要是失敗，難道就再也見不到師父的面了嗎？&rdo;他心口激劇起伏，緩緩側過頭，朝曲臨寒說，&ldo;你可以，我不可以，我想見他。&rdo;

作者有話要說： 一天都在外面，身體也不大舒服，有點晚了，晚安啦=。=

☆、五十八

屋裡靜了半晌，李蒙一條胳膊墊在腦後，曲臨寒挨在他旁邊躺下，側頭看李蒙。

&ldo;你與師父……&rdo;曲臨寒遲疑道。

&ldo;嗯。&rdo;李蒙頷首，聽出曲臨寒的弦外之音。

&ldo;你才十六，來日方長，六歲時師兄才想不到，會與你做了師兄弟，會離開王家莊，爹會死……&rdo;

&ldo;我不打算娶妻了，家仇未報，將來報了仇，一身背著人命，帶累旁人也不好。&rdo;李蒙淡淡道，無意識撮弄手指，也不看曲臨寒，腦子裡空空如也，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ldo;還是得儘快把師父帶回去，他不會讓你有機會殺人。&rdo;曲臨寒嘲道，&ldo;你的仇人是誰？難辦嗎？再難辦，恐怕也沒有窮奇做不了的人。&rdo;

李蒙也說不清楚，似乎因為人不在大秦地界上，連報仇的心思都淡了很多。說是怕背了人命才不想成親，其實也未必，先不要說會不會揹人命債，也有那不計前嫌的，要是江湖兒女，說不得更不計較這些，這年頭就是下河摸魚的，給人趕車拉煤的，刀尖子上舔血的，都能討個媳婦兒。上層人有上等人的享受，底層人也有底下人過活的辦法，誰還真能因為窮就娶不起媳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