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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隱一直窩在他肩膀,一動不動地聽他訴說。
過了好久才上氣不接下氣地抬起腦袋,紅紅的眼角還帶著一縷被衣衫壓過的印記。
他的聲音很小,竭力壓著抽噎,聽進耳朵裡,是從未有過的柔軟,像極了這世上最好聽的情話。
他說:「以諾,你也是,神賜給我的禮物。」
雖然已經很久沒再見過神,也很久沒得到任何庇護。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丟失了所有運氣,如履薄冰地活了上萬年。
卻依舊虔誠地信任著神,也信任著這個世界。
兩人不知是什麼時候相互吻上的,但回過神來的時候,該隱已經整個人都被抱上書桌,桌上日記本和羽毛筆也被狠狠掃落。
他看著眼前人和散了一地的東西,紅著臉不知所措。
「以諾,你……的日記掉了。我們還沒去泡聖泉……你只剩不到兩天時間了。」
但以諾只是擁著他,手指探進衣衫,聲音無比喑啞:「隱寶,若非迫不得已,我不會泡那個泉水。」
其實,他一直拖著時間,無非是因為不想。他不能變成吸血鬼為撒旦所用,但也不想恢復光明屬性。
該隱神色迷離,低低地喘著氣:「為……為什麼?」
「我怕,失去你。」他說著,嘴唇啄在他耳尖,「也怕,不能和你做現在這樣的事。我們的屬性,終究不同。」
該隱一愣,以諾這句話,如一盆冷水當場落下,澆滅了他身上所有燃著的火。
是了,當初以諾就是因為被迫與他結合,才給了撒旦可乘之機。
他們兩人,以後總不能結合一次,就來聖泉泡一回。
黑暗屬性,和光明屬性,一眼望過去,根本沒有未來。
何況,對方還是天堂唯一的記錄官,他的力量控制著半個天堂。
他不會決為了該隱墮天,而該隱也洗脫不掉這背負了上萬年的罪孽。
「以諾……你怎麼能這樣呢。」該隱呆愣愣的,喃喃自語。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滿是茫然。
昨天還沒那麼喜歡的時候,不放他走。等到今天,真相曝露開來,在知道那麼多往事,又被死死疼愛之後,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你怎麼能這樣呢……」
這個世界怎麼這樣呢。
不是說好,他沒做錯什麼嗎?他明明什麼都沒做錯。
為什麼,還是無論怎麼振作,怎麼相信,怎麼努力,都沒辦法讓自己好起來呢。
「我知道了,是我不配。」他垂了眸子,睫毛輕輕顫著,眼底又暈開了濕意。
「是我生來不配。」
才註定永遠背負苦難前行。
以諾不知道能說什麼,只是為他穿好衣服,一遍又一遍地吻著他絕望的眼角,他蒼白的臉頰,和柔軟的唇。
是不是非要把他揉進血骨,才能不再分離。含進唇裡的眼淚,落進心裡全是苦。
「我這是撞見什麼苦情大戲了?」
半空中忽然傳來一聲慵懶的聲音,轉身便見半空中站立著,黑袍黑髮黑瞳的人。
及腰的長髮散落身旁,他雙臂抱在胸前,一雙眼睛微眯著,卻掩飾不住目光裡的凌厲。
身後巨大的暗色羽翼,幾乎遮蓋半個房間。微微一動,便生出一股凜冽的風。
「聽說你黑了,我來看看。」
那人勾唇一笑,語氣裡是掩蓋不住的幸災樂禍。
「沒想到,你們把聖泉引到這邊來了?是覺得這個世界有多髒,還得動用天堂的聖泉才能淨化?」
以諾放開該隱,從容地繫好身前最後一枚釦子,對著半空的人笑得淡然:「路西法,上帝和聖天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