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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午時來,直說到下午申時,近三個時辰的功夫,殿外還跪了好幾個虞家的門生,蕭瀾聽到最後反聽笑了,道:&ldo;虞大人生了場病,記性也不好了?&rdo;
虞珵之動動眉毛,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蕭瀾便沉了臉,漠然道:&ldo;虞卿所言都是前朝的事,如今是大梁而非是大齊,虞卿連這個都記不清了,可見身子還沒好利索,朕準你的假,再回去好生養養。&rdo;
虞珵之一默,其實蕭瀾雖然改了國號,可到底也是蕭氏一脈,縱與太和帝有些齟齬,但與蕭家先祖無幹係,蕭瀾這般說,無非是借題發揮。
他心裡頭雖明白,這話卻說不到明面上。
虞珵之想了想,沒走,蕭瀾既不叫他在敬思殿內,他便跪到殿外,吹了大半宿的冷風,第二日真病倒了。
蕭瀾於早朝上命暫停虞珵之戶部尚書之位,以待實查,但虞珵之經昨日一跪,朝上言官便爭論起來,意說皇上苛待老臣,虞家一門兢兢業業,皇上不該如此,附議求情者跪了一半。另有人彈劾寧王蕭真母族是陳家,而蕭真與陸文正同在吏部,那日參大司馬沈湛的言官正是姓陳,因說陸文正與蕭真有結朋黨之嫌,順便又將之前參蕭真的舊事拿出來說了一遍。
蕭瀾心裡自然明白,這多半兒是沈湛的主意,便讓御史臺查‐‐朋黨一事自然全無證據,蕭真與陸文正之前並不相識,最多隻能說是私交不錯。
陸文正潔身自好,住處從簡,家中更連妾室也無,想參他一時到無從下手,虞家的黨附便將矛頭對準了蕭真以及他身後的陳家,蕭瀾二話沒說,罰了蕭真半年俸祿,且令他在府中反省半月,陳家一人也同時被降官查辦。
皇上雷厲風行,這下言官們都說不出話來了。
蕭瀾站在金階上沉沉掃了大殿一眼,即命陸文正為首,查辦虞珵之一案。
至此,虞家的黨附們才開始發了慌‐‐皇上這是要一點兒情面不留了。
可穩下心神想想,此次彈劾的倒也算不上太大的事,降官怕是難免,然而只要虞家尚在朝中,又有沈家在,總會再復起的,此次最主要的兩點,一是虞家得折些臉面;二是恐牽繫到沈湛。但應傷不了根本……沈、虞兩家門下的人自我安慰地想。
然而,就在陸文正領旨開始查辦的第四日出了事。
當天陸文正下職回府,恰在路上遇見了虞家小公子‐‐即虞珵之幼子,虞家的嫡孫,虞彤,他今年方十六歲,因平日裡最得虞家老太太寵,很有些無法無天,這幾日裡,聖眷正隆的陸文正彈劾虞珵之一事世家裡早已傳遍,虞彤也聽了幾耳朵,心下對陸文正恨得牙癢。
這日遇見,虞彤一心想尋陸文正的晦氣,便命人將馬車一橫,直接堵住了陸文正的去路。
陸文正遣小廝弄明白是誰之後,沒有避讓,命車夫將車馬又驅近了些,他坐在車裡挑簾看向虞家的犢車,不緊不慢道:&ldo;在下陸文正,不知車中是哪位大人?&rdo;
虞彤冷笑著不應聲,反問道:&ldo;你便是陸文正?&rdo;
陸文正挑挑眉,沒接話,小廝便喊著讓虞彤等人讓開,他們要過去,虞彤在金陵城中張揚慣了,且他是世家高門的公子,哪裡容個小廝胡亂喊叫,當即便有家僕推開了那小廝,小廝也是個單薄的,一推之下摔了個四仰八叉,虞彤帶的十幾名家僕一通鬨笑,嘴裡也有些罵罵咧咧,車夫氣不過,便也上前,與他們嗆起來,推推搡搡間便動了手。
這時陸文正也打車上下來,怒斥虞彤,且虞彤今日乘的犢車是皂漆輪轂的,京中有規制,從四品以上方能乘,虞彤沒有官品在身,此事也夠參虞家一本,陸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