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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珂不是沒想過前路的艱辛,只是她願意陪棠辭走下去,可想到這無辜之人心下便有些不安,眉頭緊蹙:&ldo;他們……可曾知悉……&rdo;
棠辭搖搖頭:&ldo;不曾,待我再好也原本是陌路過客,我怎敢以命相待。&rdo;不敢以命相待,也不忍拖累他人,向來態度冷漠吝於表露情感,自打步入京城後更是能不聯絡便不聯絡,可二老還是一如既往地待自己好,先前寫家書託付二老買些茶葉運至京城,亦是將事情做滿了十成不止。
若有一日,事敗,自己只求此事,皇帝可會看在自己與他尚還有絲縷血脈相連的份上應允?
想起安寧,棠辭又自嘲的搖搖頭,抬眼看向柔珂,醞釀了少頃,輕嘆一聲道:&ldo;阿涴,你跟著我,會死的。&rdo;
柔珂怎會不知為何向來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棠辭拼命將自己推開,此刻終於等到了她將心底話說出,釋然一笑,伏腰欺近,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記吻,聲音宛若春風,溫暖和煦:&ldo;十二年前,我已死過一次了。你再丟下我,我怕是執念太深,連輪迴道都入不得了,來世再如何與你相逢?&rdo;
第38章
翌日。
皇帝的罪己詔才頒下,湖尋兩州的暴雨是否停歇尚不得知,倒是京城‐‐信都紛紛亂亂的下起了濛濛細雨。
屋簷瓦當處滑下細密的雨簾,透過雨簾望去,古樹疏桐的枝幹末梢朦朦朧朧地向天際探去,不經意間便在廖遠的天青色中灑下枯黃的樹葉,飄揚伶仃地與巍峨皇城若隱若現的一角相接。
紅羅炭在火爐內相互交錯的架起,圍坐簇擁著升騰而上的火苗,其上置有水壺,咕嚕悶響間或,氤氳水汽蒸騰。
余光中瞥見一人一傘自遠處而來,手捧書卷的宜陽嘴角微勾,身後機敏伶俐的婢女立時添了一盞茶,暗綠色的茶葉在滾燙的水中挨個舒軟展開,三三兩兩地沉入水底,清鬱的茶香伴著水色的深淺變化而愈加濃烈。
步入廊下前,將紙傘遞給內侍,陸禾又脫下身上所披油衣,自有婢女接過。
&ldo;殿下。&rdo;陸禾向宜陽躬身作揖。
陸禾今日未著官服,淡綠色直身,衣料輕薄,其上自兩肩至衣擺,點綴著墨染清荷,搖曳清麗,腰間玉帶系得緊實,盈手可握的纖腰曲線與往日相比更顯分明,白色緞靴上沾了泥濘水漬,卻絲毫不因此而削減她好似纖塵不染的氣質。
宜陽將視線收回,捏著茶盞輕啜一口,淡淡道:&ldo;坐下說話。&rdo;
按理說矮几相對各有一坐榻,今日卻只在鄰近宜陽的一側安置了一榻。
陸禾微怔了怔,使眼色向宜陽身後的婢女求助,那婢女卻作視若無睹狀,只得硬著頭皮盤腿坐下,生怕宜陽與自己離得這般近又生出什麼麼蛾子來。
&ldo;棠辭在京並無親戚依靠,秦大人是棠辭的老師,乃使她留在尚書府安心養傷。臣方才往府上探望過了,瞧她正與柔珂郡主談天說笑,面色紅潤言辭平緩並無不妥,她還託臣向殿下致謝。&rdo;
放下茶盞,手指不經意間觸及陸禾的左手,宜陽被冷得一顫,側臉瞥向陸禾,見她約莫是穿得少了些身子隱隱發顫,眉心驀地蹙緊,向婢女使了個眼色,才疑惑道:&ldo;柔珂?&rdo;
宜陽與柔珂並不熟識,只是向來節慶宮宴時不免見過幾眼,依稀記得是個淡漠清寡的人物,怎會和棠辭相好?
&ldo;說是在京郊碧雲寺裡相識的,頗為投契。&rdo;陸禾將雙手湊近火爐旁暖了暖,往手心裡呵了熱氣,搓暖。
倏地雙手卻被人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