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第1/2 頁)
宜陽見皇帝被自己哄得喜眉笑眼,話家常的時候便留意著時不時地捎帶些許太子的事,言說太子近來因著一位吏部侍郎與一位拱衛京師安危的步軍副尉雙雙出事,令朝廷蒙羞而很是內疚自責,又思及那兩位俱和東宮或多或少有些牽涉關係,深感有負父皇予以的重託,無顏以對,自個兒困在府中茶飯不思鬱鬱寡歡。
&ldo;嗯,朕今日早朝時瞧他確實消瘦了不少。你哥哥他,也是朕自小將他看管得嚴了,有什麼心事從來不敢與朕明說,藏在心裡久了怕也要憋出病來。&rdo;淳祐帝擺擺手,示意宜陽莫要再為自己殷勤,&ldo;邢康平,當初是朕將他留在詹事府的,不曾想他什麼都好,卻毀在了個&l;色&r;字上頭。汪弘厚麼,一介武夫,性子毛躁了些,事情也還沒查清,他稀里糊塗地死了反倒成了畏罪自殺,留給他人話柄談資。&rdo;
宜陽扶著淳祐帝的雙肩,從後面探出顆腦袋來,大眼睛眨了眨,順勢說道:&ldo;可不是麼?兒臣方才進宮,走在路上便見幾個內侍躲在角落說碎嘴,離得遠了聽不清。才走近幾步,他們又做賊心虛地退散開來面面相覷,兒臣心裡更篤定這些奴才是在暗地裡搬弄是非,當下逼著他們將原話說了出來。&rdo;
&ldo;說的什麼?&rdo;淳祐帝垂下眼眸,細細端詳著宜陽,視線描摹她與自己已過世髮妻分外相似的輪廓,看到細處,情至深來,抬手撫了撫她的髮絲。
宜陽咬了咬薄唇,側過臉來避免與皇帝直視,頗有些為難,半晌才支吾道:&ldo;說……說汪弘厚命那獄卒下毒,是太子哥哥出的主意,想要嫁禍給刑部胡大人……&rdo;
淳祐帝膝下三子,三子年弱未及幼學暫且不論。太子是正室所出,其母妃命薄沒能捱到步入中宮那日便撒手人寰,雖然從小按晉律以齊王世子身份入京安於宮中習讀輔佐君王之道,被翰林幾個老鴻儒哄得太過仁厚了些,即便自己的父親改元稱帝後仍秉性不移難改優柔,可終究佔嫡佔長。而魯王雖是次子,又是庶出,但品行自小端正恭良,兼之其外祖父昔年曾助德宗皇帝掃平西戎,官拜大將軍又封涼國公,如今雖駕鶴西歸,可餘威尚在,世襲爵位的子孫在定州也是個個恪盡職守,頗有將才。
皇帝御極萬方,朝堂之事黨爭暗流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沒有他不知道的。太子和魯王明爭暗鬥數年之久,朝臣多半都已禁不住兩黨的延攬,各為其主謀求後路。刑部胡來彥和魯王走得近,淳祐帝又豈有不知之理?可知道是一回事,能坦然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皇帝雖人稱聖人,卻未能將七情六慾拋諸腦後棄之不顧。眼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隱隱有使歷史重演之跡,他這幾年來於政務分配論功行賞上已經儘量一碗水端平,不讓宵小有可趁之機,終究事與願違。
&ldo;無稽之談。&rdo;淳祐帝的臉上陰晴不定,辨不出顏色,&ldo;這些奴才竟敢不知尊卑貴賤的亂嚼舌根,非議太子!&rdo;
&ldo;父皇息怒。&rdo;宜陽輕柔撫順皇帝的脊背,&ldo;兒臣於朝政事務知之甚少,這陣子以來又乖乖地在府裡閉門思過,即便得了隻言片語也不過是別人道聽途說傳到了兒臣的耳邊。可太子哥哥與兒臣一母同胞,即便孩提時分隔兩地未能常聚,血緣羈絆感情深厚非常人可比,怎能容得小人在面前挑撥是非,構陷於他,當下即命人將那幾個內侍捉去慎刑司量罪定刑了。&rdo;
淳祐帝捻須半晌,不置褒貶,忽笑道:&ldo;近來時近秋收,事務繁雜了些,朕倒是有些疏忽於你了。之前聽聞你竟請了個翰林士子去府上探究學問?怎地突然好學起來,莫是捱了記手板便轉性了?&rdo;
君心難測,宜陽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