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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爺子站在書案後凝神靜氣，書案前擺上了幾張新的宣紙。

薄暮雨湊到書案旁邊, 那裡晾著幾張已經寫過的，她低頭去看, 低低念出：&ldo;念佳人, 音塵別後，對此應解相思。&rdo;

江老爺子眉梢一動, 瞥向她。

只見黑髮傾落在臉頰一側的女孩兒仍在低聲呢喃：&ldo;音塵……音姨的名字。&rdo;

江老爺子笑道：&ldo;小雨, 六兒跟你提過她的名字怎麼來的?&rdo;

薄暮雨抬頭，抿著唇點頭：&ldo;嗯, 我小的時候音姨就跟我說過。&rdo;

&ldo;哦?&rdo;江老爺子來了興趣，指了指書案前的椅子, &ldo;過來坐, 跟爺爺說說, 六兒怎麼跟你講的。&rdo;

薄暮雨過去坐下, 回想一會兒後道：&ldo;音姨說, 那是以前江爺爺跟江奶奶剛剛新婚不久的時候, 江爺爺在外地時思念江奶奶, 恰好想到了這首詞。&rdo;

江老爺子哈哈一笑，坐下道：&ldo;不會覺得我老人家俗氣麼?你們年輕人現在哪裡還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情感。&rdo;

薄暮雨正色道：&ldo;當然不會，這種方式我覺得更樸實，也更真實。所有的想法都在字裡行間體現出來，有情有景，反而是現在的表達方式所不能達到的。&rdo;

江老爺子眉宇間儘是欣慰，笑容不曾間斷。

薄暮雨頓了頓後問：&ldo;不過，江爺爺跟江奶奶以前不喜歡男孩子麼?&rdo;

&ldo;也不是。&rdo;江老爺子嘆笑道：&ldo;那個年代我還是個毛頭小子，我跟你江奶奶談戀愛的時候就生怕她委屈。後來結了婚，我們談起孩子這件事，我就只想著要個女孩子，因為女孩子乖巧，我不在家的時候可以代替我多陪陪她。&rdo;

薄暮雨瞭然地點頭，原來這就是兩個老人家年輕時為什麼這麼喜歡女孩子的原因。就算是考慮生育的問題，江爺爺也惦記著江奶奶，聽起來有種很溫馨的感覺。

想到這裡，她又問：&ldo;那音姨小時候是不是很乖?&rdo;

江老爺子聞言，眉眼間湧上來喜色，&ldo;她啊，我還希望她能像她大哥二哥一樣調皮一點。她滿足了我跟你江奶奶所有的希望，懂事聽話，無一不缺，而且我當年那些擔心倒是多餘了，兩個兒子雖然頑皮但也服管教。&rdo;

江老爺子在回憶過去，薄暮雨的重點放在了他對江塵音的誇讚上。

懂事聽話，無一不缺。

薄暮雨還曾想過，她以為江塵音小時候會很調皮，就像以前在學校裡見過那種滿身洋溢著熱情的女生。可沒想到江塵音從小就這麼溫和，現在的溫柔知性是江塵音天性所致。

&ldo;那音姨應該很小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喜歡吧?&rdo;薄暮雨也不知道怎麼的，問了一個自己心裡都有準確答案的問題。

&ldo;是啊，她小時候就很招人喜歡。先是長輩喜歡，上學以後招同學喜歡……&rdo;

江老爺子說到這裡，臉色忽地變了些，眼眸黯淡下來，沉沉地嘆了聲氣。

薄暮雨像是被點醒了一般，腦子裡有一段思路瞬間被疏通。江塵音人緣好，二十歲左右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事情讓她的思想發生了改變，還有那個噩夢，跟不能提起的舊事有關，以及江爺爺曾經說過的話……

她身子前傾，雙手抓住書案邊緣，&ldo;江爺爺，音姨以前……&rdo;

江老爺子語氣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