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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中專班上課，我努力讓自己&ldo;大度&rdo;起來，他們沒以前那麼吵，但也失去了熱情和活躍，他們心不在焉地聽著，眼神飄忽地晃著，漫不經心地寫著，似笑非笑地&ldo;欣賞&rdo;著我的&ldo;認真&rdo;&ldo;熱情&rdo;和&ldo;大度&rdo;，提問的時候照樣沒人吱聲，後請了一個男生回答問題，他故意搖搖晃晃搔著腦袋，最後說：&ldo;老師，你剛才問什麼?&rdo;見到我的驚訝，全班都低下頭偷笑，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我，不是看我，是看戲。我重複了一次問題，他說：&ldo;老師，我想到了，但不敢說。&rdo;&ldo;為什麼?&rdo;&ldo;等一下你去班主任那裡告狀怎麼辦?&rdo;我氣得說不出話來。&ldo;告狀就寫檢討囉。&rdo;一個女生小聲說。&ldo;你幫我寫呀?&rdo;&ldo;好啊，你請我吃雪糕呀。&rdo;於是全班都笑起來，那個站起來的男生伸手去打旁邊取笑的人，於是大家便又嬉鬧起來。班長喊了一句：&ldo;安靜‐‐&rdo;全班便像死了似的&ldo;肅穆&rdo;，&ldo;威武&rdo;，不過，我不是包公，而是&ldo;人民公敵&rdo;。下課鈴一響，&ldo;人民群眾&rdo;高聲歡呼，&ldo;人民公敵&rdo;便夾著尾巴逃跑了。

放學後去家訪，因沒精神和心情，因我消失了，脾氣很好，很&ldo;溫和&rdo;&ldo;親切&rdo;&ldo;文雅&rdo;，是一個&ldo;非常好的老師&rdo;。這個&ldo;好老師&rdo;不久就跟家長告別了，騎著單車在村子裡、田間小路上，無知無覺地慢悠悠地晃。

晚上填寫退學學生的檔案資料。雖然他們才來了兩個星期，可他們的言行舉止一直清晰地在我眼前，那兩個家境貧窮的孩子，木訥少言的孩子，不知他們將有怎樣的未來，有怎樣的人生。

填完檔案什麼也不想做了，就躺在床上發呆。後想著韓襄，眼淚又流下來了。

寫信。

9月17日星期五

今天沒講課，寫作文。後君過來了，說好羨慕我，連上四節自習課，我問她幹嘛不考中文系，惠說：&ldo;肯定是因為怕改作文啦，而且地理是次課，沒壓力。&rdo;君看著她呵呵笑。&ldo;真的?不是因為你喜歡地理嗎?&rdo;我問。&ldo;當然啦，誰喜歡地理。&rdo;君含笑道。我愣了一下，又說：&ldo;那，也不是喜歡做老師呀?&rdo;&ldo;她真傻，哪有人喜歡做老師的!&rdo;惠指著我大笑。君也笑起來，我問君：&ldo;那你為什麼讀師範呢?&rdo;&ldo;做老師有假期呀，多好。&rdo;君輕笑，那笑眼笑口好像看到了假期的多情明媚，嚼到了假期的鮮翠甜美。&ldo;哈哈哈，她真傻!&rdo;惠繼續大笑，&ldo;笑死我了，讀師範是喜歡做老師!哈哈哈!&rdo;辦公室裡的都是年輕老師，可能個個的汗毛都被她的笑聲吹得豎起來了，也忍不住做起了放鬆操：輕笑，打哈欠，伸懶腰，嘆氣，交談。&ldo;喂，劉含暉，你真的喜歡做老師呀?&rdo;惠搖頭晃腦扭身擺尾地走過來，兩隻快速眨來眨去的小眼睛像兩道黑色的小閃電，把我&ldo;電&rdo;得癢癢的，怪怪的，哭笑不得。&ldo;是呀。&rdo;我說，要是我說我還為了當老師和爸爸戰鬥了一年，翻了臉，結了仇，所以現在在這裡受罪，她肯定要笑得在地上打滾了。&ldo;哇，你好高尚啊!竟然喜歡當老師。&rdo;惠不笑了，一臉佩服地&ldo;景仰&rdo;著我，又說：&ldo;我是因為學校有名額保送才去讀師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