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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斬的人是青羽非。
他極其正式的表情裡依然透著難以隱藏的魅然。自然上翹的嘴角帶著妖邪的一般的笑,其實他沒有笑,可是他看起來就是一副笑笑的模樣。就像莫司鋆的眼睛,他沒有笑的時候,也總是透著笑意。
人群中阿九擠到最前面,揮著手跟青羽非打招呼。青羽非對著他點點頭,用眼神詢問陸青喬和莫司鋆是否來了。阿九很是靈透,用手指了指離這裡不遠的非煙遙夢。青羽非抬眼看去,只見高聳的三層客棧的房頂上,一影青衣淺淺,一影藍袍沉沉,並立望著這邊。兩個相差半頭的人站在一起,青羽非覺得這兩人雖然離得遠,可帶出來的氛圍,特別讓人覺得舒服。很搭。
真是站的高望的遠,兩個人不僅長相美越常人,想法也是異於常人,站房頂上看砍頭,有創意。青羽非想笑,又不能笑。下邊這一眾百姓可是都看著他呢。可不能失了威嚴。他對著阿九又是點了點頭,就坐在了監斬臺的座位上。看了看天色,已經午時,他抬手對著十個劊子手一揮。下邊的百姓發出一陣驚呼,只見霎時囚犯四周被圍起的白布上,殷殷紅色噴濺,高高低低的血柱射出,劊子手的臉上身上或多或少的潑上了血點。
他們就像是殺了幾頭豬一樣,手起刀落,頭顱滿地滾。視而不見這殘陽鋪血般的場景。對著青羽非扣禮,提著帶著溫熱鮮血的大刀整齊走下方臺。
而後有差役將那些屍體抬走。徒剩下高臺上散開的血,滲透木板,已經發黑的木頭透著黏膩腥臭。
青羽非想到自己世子府的三百人命,想必也是這般瞬速無聲的就死了吧。來不及哼一聲,沒有能力反抗。他重重的嘆口氣,眼睛濕潤起來。
圍觀的群眾逐漸散開,就像是看完了一場雜耍一般,毫無波瀾,互相議論著,說著這些人真是該死。每個囚犯死之前的罪行都會寫了告示貼在城牆上公諸於世,所以百姓們知道這死的十個人都是做什麼官的,都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別人的生死,就像是身邊被丟棄的垃圾,不會有人在乎。
稀稀拉拉的人群走了一大半。逐漸剩下許多身著孝服帶著孝帶的男女老少依然站在方臺後沒有離去。
青羽非想都不用想,這些人,是他世子府死去那幾百人的家屬。
他們每個人的眼睛都是通紅的,腫脹的。
他們都是來看著展鴻亦親眼死在自己眼前的。可只有一個展鴻亦的死怎麼能讓他們的心裡平衡了呢,還有青縝言呢!若不是他的做靠山,展丞相哪裡來的權利可以去世子府殺人?如今青縝言只是被軟禁,所有罪責一個丞相大包大攬了,難以服眾。他們不甘心。紛紛叫罵。
青羽非面對著群人,心裡內疚極了。他默默的聽著他們發洩,低著頭垂著眸,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交代自己身邊陪同監斬的官員先走,也讓所有的官兵撤退。
這裡只剩下他和江易,還有那群恨不得吃了他的激憤人群。
客棧房頂上的兩個人看到這邊情況不太對勁,趕緊躍下,朝著青羽非那邊而去。
阿九在這群人裡捂著耳朵一直搖頭,他聽不下去身邊人瘋狂的罵聲!他心裡替青羽非喊冤。
這是皇上下的旨意,青縝言不死,跟他有什麼關係?
青羽非在這裡苦苦的挨受著這些汙言碎語全都是覺得自己沒有能力護及為自己做事的人。
江易請示讓青羽非不要待在這裡了,可青羽非無動於衷。
那群人越罵越是激動,再加上看到青羽非這樣忍受的態度,更是提高了氣焰!有人更加瘋狂起來,拿起石頭砸向他,正中額頭,有血哩哩啦啦的流下。江易拔出劍怒視,即將衝出去時,被青羽非一腳踢飛了劍:「你回去,這是我應該承受的。」
「世子!這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