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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一起遊遍大周啊……皎皎面上還羞澀地笑著，心卻已經飛到了他為她編織的夢裡。他的手，大而溫暖，十指緊緊地扣著自己的手，他的人也應該是這般踏實可靠的吧……

&ldo;那，那你可不許反悔……不然，不然我惱你一輩子！&rdo;

年少時，總把一輩子掛在嘴邊，我一輩子都對你好，我這輩子都愛你，我一輩子不理你，我惱你一輩子……彷彿一輩子很快，眼前的這點愛、這點恨都能撐過一輩子……

兩兄弟並騎走在回家的路上，薛允晟問道：&ldo;哥，你真打算去江南啊？在京城不也一樣讀書麼？&rdo;

&ldo;皎皎在京城一日，太子便一日不能定下心來。與其他日橫生是非，不如一走了之。&rdo;薛允明又恢復了往日面無表情的冷峻模樣。

&ldo;如果你跟皎皎訂了親，大家又是一起長大的……太子應當不會，不會做得太絕吧……&rdo;薛允晟有些猶豫地說道，&ldo;你又何至於還要放棄家裡的爵位？&rdo;

&ldo;你看你自己的話裡，&l;應當&r;、&l;不會吧&r;，都是這樣不確定的詞。&rdo;薛允明眼神定定地看著前方昏暗的路，&ldo;我不可能拿我跟皎皎的將來，去賭太子會不會如何。況且，我於這個爵位並沒有什麼留戀，也只比你大了片刻。你就當是替兄長操勞吧！&rdo;說完，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ldo;重任就交給你了！&rdo;

薛允晟撇了撇嘴，說道：&ldo;說得冠冕堂皇，你帶著心愛之人去了江南逍遙自在，把我扔在京城對著怨氣衝天的太子。&rdo;

&ldo;太子很聰明，不是耽於情愛之人。更何況，還有皇后娘娘管教，後宮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本就是一毫不能放鬆的位置，太子心中有權欲，很快就會想明白的。&rdo;

同年七月，禮部呈上太子妃人選名單，避開了所有開國功臣家的適齡女子。經過帝後的精心擇選，最終定下國子監祭酒沈宜之女為太子妃，以及光祿寺少卿王琮之女和大理寺正曹鼎之女為東宮選侍。二女在來年二月太子大婚後，再行入宮。

九月，成國公府為大小姐裴明月舉行了盛大的及笄禮，皇后與貴妃一同親臨國公府，為明月郡主做笄禮的正賓和贊者。

東宮送來了三個錦盒，裡面有大大小小十八塊品相極好的芙蓉玉籽料。一張潦草的字條夾在裡頭，上面寫著：知你鍾愛，特做賀禮。心之所愛，不敢擅專。隨心雕琢，莫負美玉無瑕。

不久之後，遼東烽煙再起。扎克丹遞來稱臣表，請求大周出兵援助。梁瓚調遣精兵十五萬，派宣大總兵秦朗率軍前往，昌邑伯次子薛允晟隨軍。

十月，明月郡主與昌邑伯長子薛允明定親。十一月婚禮後，兩人便隨成國公與長公主南下。

宣惠站在船頭，運河上冷冽的風將她的披風高高地吹在半空中。她忽而想起了二十年前，自己狼狽地從京城南下，走的是同樣的路。

&ldo;想什麼呢？&rdo;裴敏中出艙來找她，見她正發呆出神，便笑著問道。

&ldo;我在想，我這一輩子好像已經過了半輩子了……&rdo;

裴敏中用披風將她裹在懷裡笑道：&ldo;一個女兒被人拐跑了，不準備再給我生一個嗎？&rdo;

宣惠抿嘴笑，伸手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沒有說話。

船上不知哪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