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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時站立如松,甚至於面上沒有其他異色。
這是他料想到的事實,不知因為何故,他此時此刻拒絕去接受這個事實,以至於面色平靜的摁了摁捂在胸口的藥瓶。
那裡瞬間一片冰涼,良久之後又騰起一股子慍怒。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安靜到了呼吸可聞。
漏刻聲續續傳來,像催魂的咒語,過了好半晌,梁時才開口,嗓音已經暗啞的不行,&ldo;臣知道了。&rdo;
臣知道了。
僅此一言,便了結了他漫漫長路的無邊焦慮與所有期盼。
那傢伙!她著實可惡至極!她竟然就那麼死了!她就是這天底下最為狠心之人。
從小到大,她就沒有讓他省過心!
他們還有數筆帳沒有清算,她就這麼撒手就走了?
她怎敢!她怎能!
梁時暗自發誓,他一定不會原諒她,這輩子都不會!哪怕是到了黃泉地府,也會抓住她,好好教訓她這個沒有良心的小女子!
離著梁時醒來的日子也才三個月不到,他的身子還在虧空之中,眼前是一片虛幻,他胸口一陣抽痛,竟是忘了呼吸了。
可他卻感覺不到。
有些痛,真的比刀割還要傷人。
只是……除卻疼痛之外,還有那麼一絲難以忽略的慍怒與憤恨。
眼前一黑,梁時終於結束了這短暫卻又險些將他逼瘋的巨大失望之中。
他聽見炎帝在耳邊急喚,&ldo;老師!老師您醒醒!來人,傳御醫!&rdo;
這之後,疼痛消散,無邊的空洞卻傳遍了他的四肢百骸,如同墜入千萬丈無底的深淵,一直在下墜……沒有著落的之時。
結束了麼?真的都結束了麼?
炎帝大吃一驚,單從梁時的面相看來,除卻消瘦一些,並不像大病之人,待太醫院的院判攜數名御醫前來之後,炎帝忙道:&ldo;不管用什麼法子,都給朕治好梁大人!&rdo;
朝中從來就沒有純粹的善者與惡人,但這些太醫都知道,梁時是炎帝的一把利劍。
炎帝一定不會願意讓梁時出事。
太醫自是全力以赴,稍過片刻,為首的太醫道:&ldo;皇上,梁大人暫無大礙,只是此前可能受過重傷,方才又是急火攻心,才至一時昏厥,稍作歇息,不出幾個時辰就該醒了。&rdo;
聞此言,炎帝才稍稍鬆了口氣。
但與此同時,炎帝又蹙起了眉。
急火攻心?為了誰急火攻心?是因為聽到皇太后早就病逝的訊息麼?
炎帝不知道在想什麼,突如其來的不悅讓他自己也甚是意外。
這廂,梁時在宮中突然昏厥一事很快就傳到了蕭湛耳中。
這兩年,炎帝偷偷派人去尋過梁時,蕭湛也不例外,他就沒有的打算讓這個人活著回京。
今日在宮宴中得見梁時,見他中氣甚足,並無虧虛之兆,又如何會突然昏厥了?
蕭湛背對了小黑,他看著垂掛與牆壁上的江山水墨畫,問道:&ldo;可知究竟發什麼事?&rdo;
小黑如實稟報,&ldo;回皇上,線人並不知梁大人與皇上說了些什麼,宮宴結束之後不久,梁大人就昏厥了過去,不過據說梁大人的身子並無大礙。&rdo;
蕭湛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沒有說下去,只是讓小黑退了出去。
又將是一場不眠之夜,那個小婦人的香包已經漸漸不管用了。
這一天晚上,蕭湛突然又犯了頭疾,因忍無可忍,遂命人去宮裡連夜請了御醫過來醫治。這一熬,眼看著就要到天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