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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青禾伸手輕輕拂去陳芸衣領上沾著的一點灰,微笑道:&ldo;好歹父女一場,我來給他上炷香,這你也有意見?&rdo;
她俯身低低說了句,&ldo;你算老幾?&rdo;
在場的人只有陳芸聽到了這句話,她霎時血色全無。
許世宗哪裡看不出陳芸的心思,憤懣道:&ldo;父親去的前幾天心心念念想見青禾跟外祖母,什麼時候說過不認她的話!&rdo;
陳芸尖刻道:&ldo;我貼身伺候他,我難道不比你們清楚?&rdo;
&ldo;你們就是看老許去得早,孤兒寡母無人為我撐腰,合起夥來欺負我。&rdo;
這次她的哭訴卻沒有取得想像中的效果,歲青禾遠離市後,市的名流圈子裡漸漸都遺忘了陳芸的出身。經過今天鬧了這一通以後,大家才想起來,陳芸此前不過是個陪酒的舞女,靠逼死了原配才成功上位。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外頭養幾個人都不算事,可如果讓那些上不了檯面的逼走了家裡那個,這就丟人了。也就是許耀祖家大業大,做成了市第一人,才無人敢說他。
可她陳芸算什麼,在場弔唁的女客裡,原配居多,即使是繼室,也都出身良好,萬萬沒個陪酒女出身的。因此這埠,她們紛紛同仇敵愾,對陳芸嗤之以鼻。
你那柔弱小白花一套,賣給你男人看看就得了,在外人面前裝什麼裝。
陳芸在周遭鄙夷的眼神中,雙肩忍不住開始顫抖。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她哪裡比不過那個懦弱的一無是處的死人,不就是少了個出身嗎?難道沒有良好的家世她就要做一輩子下等人嗎!
這些人,統統都是狗眼看人低!
她啜泣著,慟哭著,淒悽慘慘地給歲青禾讓出了一條道。
在場的男人看在眼裡,心裡都很不是滋味。歲青禾年紀輕輕,就咄咄逼人,跑來欺凌繼母,也太過了些。
他們卻完全想不到,當初歲穀雨一個正室是如何被個小三耀武揚威的。
歲青禾在各色眼神中,穩穩上前,她站在離遺像半米遠的地方,漠然地盯著黑白相框裡的許耀祖,心裡掀不起一點風浪。
在母親死的那一刻,她記憶裡的父親,就陪著母親一起死了。
她早就沒有父親了。
聞辰兩兄弟全程一言不發,跟在她身後,從他們這裡,只能看到歲青禾單薄的身姿,和挺直孤傲的脊背。
她從香袋裡取出了三根香,在燭火上點燃,也不拜,也不跪,只是稍稍一個拱手示意,隨意地把香插在香爐裡。
陳芸眼尖,看清這一切,嚎啕大哭,&ldo;老許啊,你看清楚沒有,你臨死前還在唸叨的這個大女兒,半點都不念情分,連跪都不肯啊。&rdo;
歲青禾卻在此時轉過頭來,嘴角勾起了個鄙薄的笑,&ldo;你不是說他不願再認我嗎?怎麼現在又是臨死前還在唸叨呢?&rdo;
陳芸眼神一亂,慌忙圓場,&ldo;他臨死前唸叨著不想讓你再認祖歸宗。&rdo;
&ldo;哦?&rdo;歲青禾這次卻沒有反駁她,認祖歸宗什麼的,她是歲家的根,又不是許家的根,她做什麼要認祖歸宗?
香也上了,左澤從檔案袋裡拿出當年那份遺囑,清清嗓子就開念。
在聽到歲穀雨將自己名下所有財產,包括許氏集團的50股份全部留給獨女歲青禾,在歲青禾未成年期間由監護人暫行代為打理時,陳芸終於忍不住了。
&ldo;她要留也應該留她那些嫁妝,公司又不是她的,她憑什麼留給她女兒。&rdo;
歲穀雨那些嫁妝早就被她自個兒造光了,歲青禾但凡有點臉就應該自覺羞愧地從許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