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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單憑林鬥雪，應當不會這麼魯莽地去招惹朝廷。想來該是將泛雲從中作梗。&rdo;

&ldo;不意外，此人性子難以捉摸。&rdo;

&ldo;我們若想脫難，只怕終是離不開丐幫配合。若他反目，我們又該如何自處?&rdo;

庭以歸倒不擔心，&ldo;將泛雲的興趣不在我身上，過河拆橋便罷。有問語莘家人的身份束縛著，反目卻是不能。&rdo;

最起碼，暫時不能。

他手裡還有《築術》，林鬥雪手中則有莘家那些寶貝。將泛雲既然想要留下問語，就不得不顧忌她莘家嫡長女的身份和影響。在仍留有死穴的前提下對他們下手，恐怕會反受其害。

&ldo;如此，這一最關鍵的助力便也不在了。林鬥雪意在對邊家復仇，她立場堅決，同樣不可依賴。&rdo;

庭以歸將摺扇置於桌面，拾起茶盞輕抿一口，稍頓了片刻，意味深長道：&ldo;予誠覺得，復仇與復興相比，她會更想要哪一個?&rdo;

蘇予誠微怔，思緒在腦中轉了幾圈，目色漸然開朗，&ldo;殿下已經決定了嗎?&rdo;

庭以歸愣了愣，唇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ldo;許久未曾聽聞這個稱呼，我都快忘記了。&rdo;

蘇予誠默然。要光復秦氏朝廷，那個身份必然瞞不得，只是按照原本計劃，應該是在一個更穩妥的時機公之於眾。現在著實有些著急了。

&ldo;南蒼軍隊，加上紅杏閣等一眾勢力，該是足夠了。&rdo;庭以歸暗暗盤算著一切。

在乘月山莊多年的圓滑處世、善與人交，所積累的人脈頗廣。多年苦心經營，鋪墊的就是這最後最關鍵的一步。一呼百應不敢說，能得到的助力還是不可小覷的。

和蘇予誠去見周離煥時，他藉助那塊青鸞玉石一早向對方暗示了自己的身份，而能否真正讓他心甘情願追隨自己，所需要的同樣只是這最後的助力。

蘇予誠默然不語，這麼多年來庭以歸隱姓埋名所做的一切，他全都看在眼裡，並且親身全力輔佐。事到最後關頭，即使缺了丐幫的幫主，他依然信心滿滿。

只有一點。

&ldo;莊主，關於問語……該如何交代?&rdo;

庭以歸轉向蘇予誠，看了他半晌，驀地一笑，&ldo;你心有愧疚。&rdo;

&ldo;她本無辜。&rdo;

&ldo;欲成大事，莘家助力必不可少。只是經此一事，便不能給她款款接受的時間了。&rdo;

蘇予誠默然。

第二日凌晨，蘇予誠一早煎好了湯藥，親自往問語住的院落送去，走到一半，碰巧遇見李述心也打算往那邊去。

&ldo;蘇神醫。&rdo;李述心盈盈一福身，&ldo;這是去給問語姑娘送藥嗎?&rdo;

蘇予誠微笑，&ldo;李姑娘可要一同去看她?&rdo;

李述心應聲，於是二人同往。

他們來到問語院裡的時候，她正木木地坐在門前，抬起的手上落著一隻紅嘴雀鳥。她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一下撫摸那雀鳥小小的腦袋。

&ldo;問語?你身體還沒康復，怎麼在外面受風呢?&rdo;李述心忙上前去將問語攙回屋內。問語轉身時將手一抖，讓那紅嘴鳥兒自由飛離了院子。

她被扶著坐到桌邊，蘇予誠將手中的藥碗就近放在桌上。

&ldo;身子可好些了?&rdo;李述心關切道。

問語從始至終不執一言，像犯了癔症一樣呆呆的。聽到李述心的話，她緩緩抬起頭來，看向蘇予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