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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以前也幹過這樣的事情。
那一年,當父親把一個四十歲還在兵部任閒職的瘦弱文士引入赤焰軍擔任要職時,年少氣盛的少將軍故意引著風荷比試,故意震斷自己的劍,讓一塊劍鋒碎片飛向那個單薄的身影,以此來試驗他的膽量。
那一次,父親的軍棍罰得格外的重,幾乎打得自己三天起不了床。
梅長蘇相信靖王一定記得這件事,記得當時父親訓斥自己的話語。
在行刑的現場,身為當事人的聶真並沒有說一個字來求情,因為他知道,林殊捱打的原因,不是因為挑釁聶真,而是因為當他挑釁聶真時,祁王殿下就站在聶真的身邊。
就如同當那柄飛刀射過來的時候,靖王就站在自己身邊一樣。
雖然戚猛沒有惡意,雖然他的目標決不是靖王。
但他畢竟是將利刃刀鋒,朝向了自己主君的方向。
如果靖王一直安守現狀,如果他的未來走到盡頭也只是一個大將軍王,那麼這一幕可以一笑置之。
但現在情況已經不是這樣了。
當他的雄心和志向指向大梁最至尊的寶座時,他就必須有意識地培養自己屬於君主的氣質,那是一種絕不允許以任何方式被忽視被冒犯的氣質。
看著靖王陰沉的如同鐵板一塊的臉,漸漸心慌的他,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投向自己的左前方。
靖王麾下品級較高的將軍們都站在那個地方,大家的表情都有些緊張,其中一個人暗打手勢,示意戚猛跪下。
&ldo;是末將魯莽了,給先生賠罪,請先生念我粗人,不要見怪。&rdo;戚猛想了想,以為風荷和靖王動怒,是因為愛重蘇哲,惱恨自己對他無禮,所以立即從善如流,向著梅長蘇作了個揖。
&ldo;不用跟我道歉,&rdo;梅長蘇冷冷一笑,說出的話就如同帶毒的刀子一般,&ldo;反正丟臉的是靖王殿下,又不是我。&rdo;
他沒有理會自己這句話引發的騷動,兩道目光依然寒意森森,從戚猛的臉上轉移到了靖王的臉上:&ldo;蘇某本久慕靖王治軍風采,沒想到今日一見,實在失望。一群目無君上綱紀的烏合之眾,難怪不得陛下青眼。朝著靖王殿下的方向扔飛刀,真是好規矩,可以想像殿下您在部屬之間的威儀,還比不上我這個江湖幫主。蘇某今天實在開了眼了……告辭!&rdo;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時,戚猛的額頭已掛滿了冷汗,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靖王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面沉似水,在場的人全都噤若寒蟬,陸陸續續地跪了一片,連不太明白的庭生也被這氣氛嚇到,悄悄跟著跪了下去。
所以當梅長蘇扶著風荷帶著飛流旁若無人地直端端出府門而去時,竟無一個人敢攔住他聲辯。
因為大家都意識到,蘇哲的話雖說的難聽,卻沒有一個字說錯。
雖然說比武較技,測試外來者都是慣例,但靖王在場和靖王不在場,那畢竟應該是大不一樣的。
&ldo;殿下,&rdo;最後還是靖王府中品級最高的中郎將列戰英低低開口,&ldo;屬下們知錯了,請殿下息怒,屬下們願意認罰。&rdo;
戚猛一個頭猛叩下去,顫聲道:&ldo;請殿下責罰。&rdo;
靖王的目光,冷洌地向四周掃視了一遍,見眾人全都低頭避讓他的視線,才轉回到戚猛的身上。
梅長蘇用最尖銳的話語,為他留下一個大課題‐‐整飭內部。
因為一旦選擇了那條至尊之路,隨之而改變的東西會比想像中的多得多,在借侵地案取得其他資本的同時,他必須想辦法把靖王府的上上下下,也鍛造成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