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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重雪已非當時的少年,長相較之四年前更開了一些,眼睛愈發明亮,鼻樑高挺,眉宇裡有傲然邪氣。無人像他一樣,邪得正,無端的驚艷漂亮。
當年十六歲的少年還在變聲期,聲音和相貌也許稍有變化,但骨相不變。
黑衣人輕輕摸著他面板下的顴骨,手開始發燙,透過指尖傳達給江重雪,他連聲音都抖了,&ldo;再說一遍,你叫什麼名字?&rdo;
&ldo;江重雪,&rdo;他一字一句地道,喉嚨哽咽,&ldo;出生那年,清河大凍,蒼山負雪明燭天南,娘便指雪為名。重之一字,取自大哥,因為大哥的名字喚作重山,是爹取嶽元帥一闋《小重山》為名,我沿襲重字,故喚江重雪。&rdo;
他說到這裡,把頭低了低,黑衣人十分順手地就抬起他的下巴,逼他抬頭。
很久以前江重雪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孩子,性子像脫了韁的野馬,又倔又烈,犯了錯不甘心被罰,把嘴巴閉得牢牢的,一言不發,就這麼耷拉著腦袋鬧彆扭,而這時候就會有一隻手伸過來像現在這樣逼他抬頭,狠狠訓斥他,要他知道,錯便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頭不能低。
江重雪叫他一聲:&ldo;大哥。&rdo;
第28章 爭執
江重山慢慢把手放下, 擋在袍子後面的嘴唇微微顫抖, 勉強用金錯刀撐住身子,不至於被洶湧的情緒擊垮。
激烈的心情到達頂端時竟是笑了笑:&ldo;你如今已到了可以學千錯刀法的年紀。&rdo;
昔年金刀堂的規矩, 十八歲才能由堂主親傳千錯刀法。江重雪已過了十八歲,但卻無人能把這套刀法再傳給他。
江重雪鬆了手,刀落地時驚起了塵土, 他喃喃道:&ldo;有大哥在, 可以教我。&rdo;
他晃了晃,一下子沒站住,幸好周梨在他背後扶住了他。
江重山伸手一摸, 鮮血濕了五指。
他像是要失去什麼天底下最重要的東西般,說:&ldo;快把他扶過來。&rdo;
兩人把江重雪扶進一間屋子。
屋子和其他地方一樣,很整潔,不是臥房, 豎著博古架,有一張書桌,桌上放著一隻青花乳足香爐。
這是當年江心骨的書房, 陳設和四年前一點不變。
江重山扭動了屏風後的機關,露出一道暗格, 十幾隻顏色不一的小瓷瓶裡裝著傷藥,並了繃帶剪子一樣樣擺的整齊。
江重雪暗暗喘氣, 江重山拿藥的手十分混亂,不是用看的,而是用摸的, 不小心打翻了一隻瓷瓶,粉末灑了一地,但他顧不上收拾,先來給江重雪止血上藥。
&ldo;別急。&rdo;周梨看江重山折騰了半天沒找準江重雪的傷口,終於忍不住地接過他的手:&ldo;我來吧。&rdo;
江重山僵了一會兒,好像不太信任周梨,但又無可奈何地把傷藥遞給她。
暗格裡有半截白蠟燭,是唯一一支。火光對他已無意義,但他想為江重雪上藥還是需亮些的,也好讓那丫頭看得仔細,於是把蠟燭點起。
紅光溢了滿室。
周梨解開江重雪的上衣,露出一片血漬的肩頭。
江重山看不到,但能聞到濃鬱血味,緊張地用手摸索過去,探了半天沒探到,還是江重雪按住了他:&ldo;我沒事……大哥,我沒事。&rdo;
片刻後,周梨處理完傷口,在銅盆裡洗淨手,擦掉額頭的汗,&ldo;好了。&rdo;
陰颼颼的涼風穿過窗格,江重山始終縮成一團的肩膀慢慢在這句話裡舒展開。
江重雪看在眼裡,小聲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