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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誠目瞪口呆得看著眼前的護士拉下口罩，露出了年少時百看不厭的王可的那張朝氣蓬勃的臉。

&ldo;小可?你怎麼在這兒?&rdo;

&ldo;我怎麼不能在這兒。&rdo;

王可鼓了腮幫子看他，還頑皮的沖他做一個鬼臉。

顧嘉誠扭頭再去看手術臺上還躺著的病人，才發現那個人已經被當地臨時培訓的醫護人員重新抬了下去，正給她臉上蒙象徵死亡的白布。

&ldo;等等!&rdo;

顧嘉誠衝上前去跟他們交涉。

&ldo;她已經完成了手術，各項資料都正常，為什麼要給她蒙白布?&rdo;

不擅長英語的臨時工茫然的看著他，僵硬的同他用手腳比劃：傷員已確認死亡。

顧嘉誠堅持將白布從病人身上揭了下來，想要告訴他們如何不藉助器械測量傷者的脈搏。

當他再度看清那個死者的臉時，已整個人傻在了當場。

&ldo;顧嘉誠你怎麼了?&rdo;

王可不解的聲音自他身後不遠處傳來。

顧嘉誠看著死者的臉，只覺手腳冰涼，整個人都彷彿身墜冰窟。

‐‐擔架上躺著的人依舊是亞裔，女性，中等身材，失血嚴重到休克去世。

可，那張臉卻不再是身後活靈活現的王可的臉。

而是，他最想挽回的唐景瀟的臉。

&ldo;不‐‐!&rdo;

顧嘉誠大汗淋漓的從夢中驚醒，正在給他蓋毯子的護士被嚇了一跳，心有餘悸的出聲問他，&ldo;這位先生，你還好吧?&rdo;

好?好什麼好?

顧嘉誠苦笑著感覺自己的後背被冷汗浸透，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裡頭撈出來一般。

他接過毯子，同護士道謝。目送護士走遠後，他這才將毯子裹上，愣愣的盯著天花板，回想方才夢裡的畫面。

王可活了，可唐景瀟死了。

為了救王可……他讓她死了。

顧嘉誠覺得自己彷彿喘不過氣來，每呼吸一下，胸口都撕裂般的疼痛。

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的他，要拿什麼去跟唐景瀟談?

現實中，顧嘉誠的噩夢還遠沒有結束。

哪怕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顧嘉誠也低估了王可在知道自己失去子宮後的情緒反應。

他依舊沒有放棄聯絡她的家人。

可，哪怕打通了她父母的電話，說明來意，得到的永遠也是現在有事，一會兒再跟他聯絡的冷淡反應。

易子楚那邊，顧嘉誠更清楚不過現在的王可在他眼裡就跟路邊的雜草沒什麼區別。

顧嘉誠在接到電話後再度趕赴醫院，得到的訊息卻並不樂觀。

‐‐王可恢復了力氣之後，第一個舉動就是自殘。

院方建議顧嘉誠幫王可做轉院。

病人需要心理輔導，一直待在婦產醫院，並不利於病人的痊癒。

顧嘉誠客氣道謝，鼓起勇氣踏進王可的病房時，看到他那張臉的王可已經絕望的哭了出來。

&ldo;顧嘉誠……你為什麼……!!顧嘉誠，你憑什麼……&rdo;

顧嘉誠被問的說不出話來。

他不知應該如何開口安慰，可他卻不後悔自己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下的字。

&ldo;要不要吃點東西?&rdo;

他剛剛走近王可，想把盛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