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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綿綿感激地笑笑，&ldo;明天王爸爸一定來得挺晚，我再刻意拖延一會兒，儘量等學校附近的家長們都散了，再讓他出來……我不想讓王思佳的爸爸在家長們的眾目睽睽下被民警盤問並帶走……這樣一流傳開，我怕孩子會有心理壓力的……&rdo;

周毅聽了，先是一怔‐‐因為他只想著嫌疑人的事兒，從未考慮過孩子的感受。隨即他感懷地笑了笑，說，

&ldo;方老師，真是個好老師啊。&rdo;

………………

隔天早上，方綿綿在上班路上偶然遇到了王思佳。

她今天不是一個人上學了，身邊伴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應該是她奶奶了。奶奶顯然腿腳不便，走到很慢，王思佳也不急，徐徐跟在奶奶身邊，有說有笑著，似是比平時開朗不少。

王思佳瞧見方綿綿了，恭恭敬敬道，&ldo;方老師，你早！&rdo;

方綿綿就笑了，&ldo;早啊王思佳！我和你一起去學校吧，如何？&rdo;

王奶奶笑吟吟地謝過，先走了。王思佳跟在班主任身邊兒，並肩而行，顯然有些緊張。但她紅撲撲的臉上，並看不出昨晚爸爸被帶走，徹夜不歸的影響。

方綿綿其實是想問的，但始終不知怎麼開口。直到王思佳自己說，

&ldo;對了方老師，關於補助表格，我爸爸昨晚沒回家，沒把表格給我。我今天能再拿一張，回去給奶奶填寫嗎？&rdo;

&ldo;可以啊！&rdo;

&ldo;奶奶……可以填嗎？&rdo;王思佳說著，此時此刻，才顯現出一抹哀傷的神色，頓了頓才繼續道，&ldo;因為爸爸外出工作了，興許……要很久很久才回來。&rdo;

&ldo;哦，沒問題的。老師會和教導處打招呼的。&rdo;方綿綿忍不住道，&ldo;爸爸不在，你會寂寞嗎？&rdo;

&ldo;不會啊，&rdo;王思佳卻淡淡笑了起來，&ldo;其實，我更喜歡和奶奶在一起。只是奶奶說，我應該多陪陪爸爸，說爸爸有了我會更長進，我才和爸爸生活在一起的。&rdo;

進了校門，她便不再說什麼了。看見同班同學何娜在向她打招呼，王思佳對方綿綿揮揮手，朝著朋友奔去了。

……………………

那之後，王思佳的奶奶來找過方綿綿一次。老人家淚流滿面地說，

&ldo;孩子她爸藏，毒吸，毒，被送去戒毒了，我想這事兒，派出所遲早會通知你們學校的。只希望你們不要對孩子有偏見喲！

孩子是我從小一手帶大的，她爸爸不爭氣，交了一群狐朋狗友，還講義氣地幫人家藏，毒。所以，孩子很小的時候媽媽就跑了……我不怪兒媳婦，我要是她，也得瘋，也想跑……可兒子是我親生的，孫女我也丟不下，老婆子我只好一手扛起來……她爸這幾年看著長進了點兒，說要重新開始了，問我要錢說是做生意。

我就那麼點養老錢，都統統給他了。還督促他搬了家，希望他遠離以前的壞朋友，重新開始。把孫女重新交給他，也是我冒險的舉動，因為我總覺得，他到底該是個父親，有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