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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rdo;礄長晨懵了，&ldo;我借了四本書怎麼只剩三本了?&rdo;

彭不染和肖雨揚對於礄長晨丟三落四的毛病實在無力拯救，只能一聲嘆息表示安慰。

第五章

雖然是一個不大的牆角舞臺，當礄長晨踏上去的那一霎那，心臟猛地跳了一下，大腦一品空白，只感覺到雙腿發軟和麵部肌肉抽搐。本以為大家會自動遮蔽她，只把她當做喝酒聊天的背景，然而現在卻有數不過來的眼睛緊緊盯著她。

她的心靜止在半空，喉嚨像被堵住一樣發不出聲，楞楞地站在那，僵硬的笑容咧在半空，五官突然不會動了，只剩下臉上的肌肉依舊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誰說把他們當成蘿蔔就可以了，哪有這麼多長眼睛的蘿蔔啊。

她努力地調整呼吸，盡力控制自己的意識要冷靜，畢竟前奏已經響了，堅決不能做縮頭烏龜。既然總有一天她一定會突破自己，為什麼就不能是今天呢。

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礄長晨趁她恢復了一點理性，儘可能趕快組織語言安撫自己，好平靜下來。

萬一她忘詞怎麼辦啊?!不行不行……不能這樣想……放輕鬆……

&ldo;嗯……這一首是為了紀念我在全新的起點遇見的美好的人，感恩遇見，讓我們可以相識相知。一首孫燕姿的《遇見》……謝謝大家!&rdo;她小心翼翼地鞠了個躬。

這第一首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獨唱的一整首完整的歌，就這樣唱了。

唱了幾句後，心緩緩地落回了原本的位置，意識逐漸恢復，大腦也重啟後變得清晰，她整個人也慢慢緩了過來。

這關……算是過了嗎?

她開始大膽地看著臺下的觀眾，以為可以從他們的眼睛裡讀出他們是否喜歡，可是‐‐

啥都看不出來啊!!

所有的人，不是呆若木雞就是若有所思，反正讀不懂就對了。

礄長晨努力保持著一臉燦爛，在舞臺上看起來如魚得水般自在，像平時和大家相處時那樣，她努力分散著自己的積極能量傳遞給大家。從臺下看，這就是礄長晨。

殊不知，在大家看不見的細節深處，礄長晨和十幾年來每一次上任何臺一樣，她又僵住了。不起眼的面部肌肉在剋制不住地抽搐，舉著麥克風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身體不受控的僵硬，像是不經過神經中樞的膝跳反應，這已成為她難以剋制的生理作用。看不見的背後，礄長晨快要緊張吐了。

她像牽線木偶一樣靈魂僵硬地立在那，只有細枝末節被無形的線大幅度地來回牽動著。

還好她最擅長故作正常。

最煎熬的四分多鐘過去了。

這四分鐘，她好像穿越到了一個被32倍速放慢的世界。那個世界裡，在音樂背景下，每一幀都被拉得特別漫長，酒吧的人如靜止一般，帶著自己不為人知的心事靜默著，郝老闆也隨處坐下，放下了手中舉著的啤酒。

最終，樂終燈明，時間恢復了正常。

如做了一場夢，轉眼間，內容早已從記憶消失，只剩下空氣中甘甜的味道，那是這場夢留下的唯一痕跡。而礄長晨彷彿一個見證者，在與酒吧的聽眾一起沉淪的同時，見證著時間被放慢到恢復正常的過程，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切只是她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假象。

恍惚中，她好像看見了何憶齊離去的背影，大概是她還依依不捨的沉浸在夢中，意識尚未清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