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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初,朱珏從沐室裡出來,長發用帕子簡單擦了,攏在背後滴答的落著水珠子,衝著窗外喊長青,「再去看看…」
一會兒噔噔噔的回來,隔著屏風答,「還沒回。」
亥時,朱珏坐書桌前默了會兒策論,甩了甩手腕,坐下喝一口參茶,又問柴伯,「還沒回?」
「是啊,爺,您到底有什麼事,不如交代老奴去辦?」
朱珏垂下眸子,「唔,沒什麼重要的。」
子時一刻,柴伯收了茶盞,勸他上床去睡,「先睡吧,有什麼要緊事明天再說。」
朱珏躺下,腦子裡紛紛擾擾,許久也沒有睡意,翻個身子,想起傅壬章那聲酸澀的笑,到底,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呢?
罷了,罷了,想那麼多都是庸人自擾,傅壬章哪還輪得到他同情?只要找回鐵卷,他就去外地任職,京城中的詭譎風湧都與他沒關係。
如此一夜過去,天際還陰沉呢,朱珏就準備好了祭品,讓柴伯趕車回豫恩伯府,進祠堂拜了拜,跪下稟報自己榜上有名的喜訊,又主動承認了弄丟鐵卷的事情,才起身出來,春季的風都是和暖的,繞著院子裡轉一圈,拆的完全沒了之前的樣子,那頭柴伯過來,悄聲匯報,「安插在大皇子府中的探子回稟,說是,並沒發現咱府的鐵卷,有可能,仍在九皇子府中。」
對著波光粼粼的湖水,朱珏蹙眉想了想,最有可能的,就是九皇子了,「嗯,大殿下要鐵卷,到底要幹什麼?」
「這個,暫時不知道,待他們繼續打聽吧。」
也只能如此,但傅壬章就難辦了,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柴伯,你讓人收集所有關於宮中鍾貴妃的,我以後有用。」
到時候,若是拿鍾貴妃的安危來換取鐵卷,想必傅壬章會肯的。
這般想著,那頭長青跑過來,額頭還帶著汗珠子,抬手抹去,近前稟報,「爺,聽聞,九千歲的雙腿折了,以後都不能走路…」
那廂,傅壬章確實是被抬著回府的,很快就沸沸揚揚的喧鬧起來,一群御醫排在走廊外,進去一個,很快就低垂著滿是血跡的頭出來,嚇的剩餘幾人都慌慌張張的,輪到最後幾個的時候,總管大人端著託盤出來,挨個遞上去嶄新的金錠子致歉,「我家小主子心情煩躁,還請各位太醫心寬如海,莫要記在心上。」
「不敢,不敢,只是回去後該如何跟聖上交代?」
其中為首的老院判有些為難,試圖探探這位的口風。
總管大人想起剛才小主子抬回來時的樣子,也是一堆的火氣沒處發,遂忍著繼續打點,「自然實話實說,畢竟,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裡頭鍾奶孃也在勸著,「我的爺啊,您別跟娘娘慪氣了,快讓太醫進來好生診治吧,行不行?」
傅壬章斜坐在檀香木的床欄上,手裡的九連環稀里嘩啦的響,一雙眸子裡充滿了血絲,聞言抿唇,眼角掃著自己的雙腿,因為跪的時辰久,已經回不過血,黑紫的顏色尤為難看,驀地把九連環摔硬枕上,神色陰翳,「奶孃,我受夠了,這次我就絕了她要爭儲的心,一個殘疾皇子,還有什麼價值,呵,就等著日後洗乾淨了陪葬吧。」
鍾奶孃捂嘴,連忙回頭去看內外有沒有人,小主子瘋了啊,什麼話都敢講,這等,可是要殺頭的大罪啊…
關合上窗,噗通跪腳踏上,鍾奶孃胖胖的身子顫抖著哭個不停,攥著他的手哭訴,「爺,爺,別,娘娘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對您的愛護之心那是真真的…」
話還沒說盡,傅壬章突然一把揮開她,瞪大著眼眶厲聲質問她,嗓音沙啞如破鑼,「忘了你們是表姐妹了,怎的?你要去揭穿我?」
這種情況真的是始料未及,鍾奶孃自回去甯元宮就一直跟著貴妃,看著小主子受罰,她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