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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頭，我兀自一笑，淡淡地道：&ldo;因為……現在有些懼怕月光了。&rdo;

那聲音一陣沉默。我轉身，望向這個早我許久便待在這暗影裡的高大的輪廓微微一笑：&ldo;那麼，季大人你呢？&rdo;

眼前的男人穿了墨色的長衫，黑琥珀似的眸子依舊神彩內蘊，唯一與往日不同的是……他削瘦了，彷彿在短短的幾日內經歷了一場煉獄般的煎熬。現在的他，深深的眉宇間憑添了一絲淡泊，一縷滄桑，和一抹幽涼的瘦月清霜。

綬帶&iddot;編織

季燕然用比深夜還深的目光凝視了我許久，低眉輕聲道：&ldo;靈歌……在恨我麼？&rdo;

我含笑走上前兩步，仰起臉來讓他可以將我的眼睛看得更加清楚，道：&ldo;靈歌為何要恨大人？&rdo;

季燕然微低下頭來，睫毛上沾著小小的一滴露水，唇fèng輕啟似是欲說些什麼，卻又沉沉閉了閉眼睛，再抬眸時，那慣有的薄如浮雲般的淺笑便又回到了眼底，仰起下巴望向頂上藤蔓fèng隙間的星空，唇角勾著幾許自嘲地輕聲道：&ldo;也好……也好……&rdo;

我望著他微笑，直到他再度低下頭來望在我的臉上。我彬彬有禮地寒喧道：&ldo;不知幾時能吃到大人的升官謝恩宴？&rdo;

季燕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道：&ldo;江北近日旱災嚴重，我明日便要啟程，以臨時巡按的身份前去依旨放糧。&rdo;

&ldo;從此後不做京都知府了麼？&rdo;我揚起眉輕聲地問。

&ldo;很遺憾……&rdo;他又是自嘲一笑，&ldo;放糧回來還是要繼續同靈歌你待在同一座城裡的。&rdo;

&ldo;這是個好訊息，&rdo;我含笑道，&ldo;京都裡若沒了季大人，不知又要滋生多少盜賊呢。&rdo;

季燕然眉頭輕皺，眼底裡抹過沉沉的顏色，低聲道：&ldo;靈歌……&rdo;

&ldo;靈歌預祝大人一路平安。&rdo;我依舊含笑，淺行一禮。

季燕然凝眉望了我半晌，突然一聲哧笑，仰面長嘆，喃喃自語道：&ldo;罷了……罷了……如今還能怎樣呢……&rdo;

我靜靜立著，直到他帶了滿臉毫無喜悅之情的笑意沖我欠了欠身，大步邁出了這廊架下，頭也不回地去了。

我獨自立著不出聲地笑了一陣，連自己也不知是為了哪般。

藤蔓廊架下露氣漸濃，我由廊內出來，抬首望向天上那新月，恍如誰的笑眼彎彎，我捂住自己的雙眼，黑暗中有些眩暈，彷彿被誰由身後輕輕攬了腰抱起，原地旋轉著，輕笑著，細語著。

&ldo;你想他？&rdo;一道冷硬的聲音刺入耳中。

我放下手，看向面前那無聲無息出現的男人，陰鶩的目光令那一天中最不堪的記憶如激流般瞬間逆襲回來，血光染紅了我的視線，我淡淡笑著說：&ldo;我該謝謝你，是你讓他成為了不可替代的人。&rdo;

手腕一疼，被他死死地攥住，因暴怒而扭曲的面孔壓至眼前，咬著牙道：&ldo;不可替代？你還想愚忠他一輩子？！&rdo;

我搖著頭笑，道：&ldo;不，我是要嫁人的，我已經十七歲了，再不嫁掉就要孤獨終老，這怎麼可以呢，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