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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艾薩克叔叔……&rdo;

&ldo;嗯?&rdo;

伊萊抱住了自己的頭，整個蜷縮起來，大腦幾乎接近潰敗的邊緣。他覺得自己就像《1q84》裡失去了時間感的女殺手，因為警察配槍的不同而懷疑整個世界……等等，《1q84》?這本書他是記得的，就在不久前他看過，去市裡採購的時候，順道從書店裡帶回來的一本厚厚的小說，那一天的他買了很多東西，很多很多，多到他兩個月都吃不完的食物，他為什麼要買那麼多的東西?

&ldo;你看上去……看上去不相同了，&rdo;伊萊斷斷續續地說，&ldo;看上去年長了很多，我上次見你的時候，沒有白頭髮……&rdo;

有人把他從床上抱了起來，是一個帶著些許寒氣的、結實有力的懷抱。艾薩克不容置疑地把他摟進自己的懷裡，在他耳邊堅定地說：&ldo;你的記憶需要一個過渡期，我會讓你好起來的。&rdo;

伊萊莫名其妙地對這個懷抱產生了極大的反感，他用力掙扎、推搡，用一個很無禮的態度，甚至扯到了艾薩克的頭髮，但後者只是加重力度，嚴嚴實實地把他困在懷中，緊到兩個人的心跳幾乎重疊在一起，伊萊慢慢停下來了，緩慢地吸了一口氣。

&ldo;你在發熱，最好不要有劇烈的情緒波動，我建議你再休息一會。&rdo;

艾薩克的手又貼上了他的額頭，聲音離他離得很近。伊萊的身體的確在發熱，是與平常的發燒不太相同的發熱，是從血管深處透出來的熱度。這股熱度將他從昏迷中喚醒，在醒來的短短一個小時內已經發作了兩次，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ldo;我的身體很疼，腦子裡非常混亂，睡不著。&rdo;伊萊有些無助地靠在叔叔地懷裡，&ldo;我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事故?我昏迷了很多年嗎?&rdo;

&ldo;噓，噓‐‐&rdo;

艾薩克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頂，垂下眼睛注視著伊萊光潔的額頭，那一小塊面板帶著薄薄的汗，在日光燈下泛著淺淺的光澤，像是帶著什麼可怕的魔力，讓他忍不住低下頭，在那裡親了一下。

伊萊突然用力，分神中的艾薩克沒有反應過來，被推得單手撐住了床。伊萊抓住機會迅速縮排了被子裡，翻過身，聲音悶悶的：&ldo;抱歉，讓我一個人待一會。&rdo;

艾薩克站起身，望著床上的人露出來的一小截頭髮，一股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湧上了心頭。

最後的龍母原液打破了他體內變異細胞與龍母細胞的平衡，他的身上已經開始散發淡淡的特有味道，像夜間剛剛盛開的曇花。這股刻在記憶深處的味道讓艾薩克難以控制自己，但過深的愧疚和愛憐牽扯著他最後的神經。他在床邊站了好一會，聽著伊萊急促的呼吸，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做，低聲道：&ldo;那你好好休息一下。&rdo;

房間裡陷入了安靜。

伊萊混亂地躺了一會，身下的床像是火上的烙鍋，他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去桌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他們說他遇到了重大的交通事故，但現在的他身上既沒有傷口，也不覺得有外傷疼痛，只是渾身被說不上來的熱度包圍著，所有人都聯合起來欺騙他，而他明明知道這一點，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窗簾緊緊地閉著，伊萊煩躁地伸手把它拉開，夕陽的萬丈金光驟然迎面傾瀉而下，整個城市的全部陷在金色和灰色的光影遊戲裡面，精緻得如同虛擬遊戲的畫面。伊萊愣了好一會，目光望著矮建築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