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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發覺，自己太過篤定了，太過照著自己的方向走，而忘記了，她也是必須陪在他身旁的，他的身旁是她的所在，沒有她的身影，他迥然一身獨立，又有何用？

&ldo;小真，&rdo;他輕聲地喚著她的名字，看著她抬起臉來，那張消瘦的臉龐上，掛著哀傷的神情，眼底如水，那是他造成的。&ldo;你還記得自己受的傷吧？從大苒國到兆國的路上，我們遇到了埋伏。而這一次，我從兆國回大苒國的路上，卻遇到了強盜，同樣一條路，為什麼會有兩次襲擊呢？我想不明白。&rdo;

她聽了卻心驚肉跳，緊張地雙手橫在桌子上，傾向他的方向，害怕地問：&ldo;你的意思是，這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rdo;她瞬間忘記了難過，擔心起他的安危。

他瞧見她的模樣，心裡那種難耐的感覺終於隨著她的話語消散了，他感到一絲輕鬆，淡笑地點頭道：&ldo;恐怕是的。&rdo;

&ldo;你還笑得出來！&rdo;她壓抑著聲音，不敢大聲喊出來，生氣地瞪著他，&ldo;有人故意要害我們呢！&rdo;會是誰呢？是誰竟然這麼大的膽子，會襲擊兩國的公主皇子？她想不出來。

&ldo;不是我們，是我。&rdo;他更正。

&ldo;你？！&rdo;她瞪起眼睛，&ldo;怎麼會？！&rdo;

他拿起桌旁的剪子，剪短了燭心，慢悠悠地說道：&ldo;對方的目標不會是你。&rdo;

她橫了他一眼：&ldo;你就這麼認定？&rdo;

他但笑不語，過了一會兒，才單手撐著下頜，面對她緊張又不知道怎麼回事的神情，一點點地解釋給她聽：&ldo;兆國有你大哥在，你是公主，如果對方要謀害，恐怕目標會是你大哥。而大苒國中，我是皇子，奚閔和皇叔都在宮裡，如果我死了，你覺得是不是比較震撼？&rdo;

她訝異地張大了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的意思，她聽得明白，也弄清楚了他所謂對方目標不會是她的意思。可是，那是真的嗎？會是真的嗎？大苒國裡太子奚閔已經被廢，如今只有他將繼承皇位。如果他死了，那麼‐‐

她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當日離開之時，奚閔對她說的話。

&ldo;你弟弟，也曾經這麼說過。&rdo;

他驚訝地挑起眉：&ldo;哦？他說了什麼？&rdo;

&ldo;他說如果你死了，睿王爺就會繼承皇位，我原本以為他只是在挑撥離間罷了‐‐&rdo;結果，莫非真是這樣嗎？

他看著搖曳的燭火，瞧了幾眼，才望向她擔憂的神色，說道：&ldo;事實與否，只有對方清楚，我們在此也只是無端猜測罷了。&rdo;

即使是猜測，也好過貿然行事。所以他選擇了繼續下落不明嗎？

她望著眼前彷彿經歷了生死大劫，卻依然沒有感到擔心和害怕的人。自小她就知道，他不管什麼事都是漫不經心，泰山壓頂也是那唯一的表情，只不過將從前的冷淡換成了如今的笑容而已。本質上，他還是他，一點兒都沒變。

&ldo;那麼，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rdo;是回宮去查詢事實，還是繼續躲在這裡，以等待時機，等對方自動露出馬腳？

他笑了笑：&ldo;我沒有想好。你來了，計劃就變了。&rdo;

&ldo;我來了，又怎麼樣？&rdo;她總覺得，他話中有話似的。可是，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ldo;你來了，我想我可以安然地睡一覺了……&rdo;他幽幽地說，彷彿放下了心頭的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