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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什麼,其實程方南這樣的人就屬於比較渣的偏執狂,有點變態。
第44章
封昀的聲音裡帶著戲謔諷刺, 他聲音偏細,這是太監特有的聲調。光影下的人身量頎長, 頭戴著尖頂高帽, 臉上撲了粉, 白得毫無血色, 眉目飛揚入鬢,唇色殷紅如血,樣貌陰柔卻絕麗, 眉峰處的一條淺疤又添了幾分英氣。
他脖子上一條有淺淺的劃痕, 血珠滑落下來, 染紅雪白的衣襟。
封昀毫不在意地輕舔唇,笑得有些肆意妖嬈,眉目全是挑釁。
陸長寅彎腰, 撿起落在地上的繡春刀,白皙的手指將刀口的血漬抹去,狹長的黑眸狹著嘲弄倨傲, 嘴角戲謔,「本座倒是不知道封公公竟然有偷聽的癖好。」
「跟陸大人學的。」
陸長寅嘖一聲,懶洋洋的嗓音帶著輕蔑, 「可惜封公公沒資格監聽本座。」
前朝舊制,東廠的權位比錦衣衛高, 以致司禮監宦官篡權,朝代滅亡更迭。
大明卻不是,柴顯吸取教訓, 東廠與錦衣衛職權平分,都直接聽命於皇帝,無上下之分。
要說誰最大,權勢最勝,就看皇帝更信任誰,更偏袒誰。
以前是封昀,如今是陸長寅。
錦衣衛從成立就和東廠水火不容。
陸長寅仰著下巴,月光下輪廓分明,眉眼間的含著不屑。
看得封昀火冒。
他最厭煩陸長寅這副漫不經心又倨傲的態度,明明——也不過是為了權勢搖尾巴乞討的狗罷了。
比他又能高貴到哪去。
「陸長寅,你別得意,本都督會揪出你的把柄。」封昀覷著眼眸,一點點變得危險,他靠近陸長寅,在他耳畔吐出兩個字:
「逆賊。」
陸長寅挑了挑眉。
封昀舔了舔尖利的牙,殷紅的唇勾著,陰惻惻笑起來,桃花眼挑動,忽然又拉開距離,轉身冷著臉離開。
他會抓住他的。
陸長寅一定在預謀什麼。
—
清輝月下,封昀那張臉越發漆白,如瀑般的黑髮被狂風撩起,在空中飄浮著,他微躬欠著身軀,即便已經身居高位,卻仍舊習慣地彎腰。除卻那絲低入塵埃的卑微,單憑樣貌根本不在陸長寅之下。
柴清嘉卻不敢輕視他,甚至還有點怕他。
封昀是個變態,真的變態。
他是要吸人血的。
偏偏他和陸長寅都是父皇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都督方才說什麼?」柴清嘉重複了一遍。
「下官能夠幫公主。」封昀摸了摸留著血的脖子,手指如同白瓷一般,攆著殷紅的血。他眼底閃爍著異樣的情緒,身子情不自禁的顫著,他在興奮著。
這是他自己的血。
他很多年沒流過血了。
柴清嘉眼睛亮了一下,抑制住心底的激動,微抬下巴,有些趾高氣揚地問,「都督說的是真的?」
封昀唔了一聲,「公主等著吧。」
「等時機到了——」
他舔了舔手上的血,一大股鐵鏽味在口齒見暈開
柴清嘉回過神的時候,就只能看見那道遠去的背影。
—
長夜孤寂,熹微的月光將地面上的影子拉得很長,孤零零的一道,站在一簇簇低矮的房屋中央。
風雪交加,紅色的狐裘沾上銀霜,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手指凍得僵硬,天際漸漸泛白,陸長寅的手指才微微蜷縮了一下,唇抿得緊了些。
阮呦是被元寶刨門的聲音鬧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起來,一股子涼意竄進被窩裡,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