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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子。」管家遠遠疾步過來,笑得滿臉褶子,「老爺一早就在書房裡等著您了,快跟老奴過去吧。」
程方南含笑點頭,「是小生失禮了,竟然國公爺等了這般久,小生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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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家還是節度使的時候就和柴家聯姻,宮中的鄭貴妃是鄭國公的嫡女,鄭子戎是鄭貴妃一母同胞的嫡親弟弟,算是晚來子,在家中最得寵。
後來鄭國公夫人得病去世,柴顯又將自己的妹妹柴雲柔送來做填房,柴顯登基稱帝後,就又封了柴雲柔為公主,她和鄭國公所處的女兒鄭秋媛就是郡主。
鄭家同柴家自來親厚,來往甚密,其間姻親關係遍地,扯也是扯不清楚的,所以柴家登基之後,鄭家自然而然就成了燕京最顯耀的家族,可謂皇恩浩蕩。
若說以前,鄭家在燕京再如何囂張也不相信柴顯會如此狠心打壓他們,只是這回的事實實在在惹怒了柴顯,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柴顯到底成了君王,又是年邁的君王,猜忌疑心日益變重,誰要是敢窺視他的皇位,只有一個死字。
如今東宮空缺,皇后膝下只有一個還待字閨中的七公主,成年皇子有四個,母族勢力卻比不得他們鄭家,加之陛下又寵愛鄭貴妃,鄭家幾乎覺得皇位已是囊中之物。
只是一年半前,錦衣衛從西北救下個絕世美人,那絕世美人使得一手好手段,很快就成了柴顯後宮之人,又在短短半年之間懷上麟兒,柴顯當時已經五十五,老來得子,自然龍心大悅。
當日燕京又生出異象,欽天監的人一陣吹噓,說那麟兒是天生祥子,將佑我大明千秋萬代,永世繁華。
尤其是左仲纓那老狐狸,進了一通讒言,哄得陛下大手一揮免去全國百姓一年的賦稅,甚至還為那未出生的皇子大辦了一場盛宴,說要與民同樂。
鄭貴妃有了危機感,就使了手段想讓那美人流產,結果孩子不但沒流掉,還惹了柴顯發怒,從此冷淡於她。
這也就罷了。
陛下竟然抱著那剛滿一歲的小皇子看大明輿圖!
那是隻有東宮才能看的,一個黃齒小兒看得懂什麼!
鄭家才慌了神,棋走險招。
想著柴顯活不了幾年,屆時那小皇子也未成年,日後大明還是由他們鄭家說了算。
卻沒想到養兵的事敗露,鄭家許多重要職位都被罷免,就是如今——宮中正在在舉辦宴席,卻也無他鄭家一席之地。
陛下已經厭棄他們了,沒有抄家已經算是網開一面。
眼下宮裡的熱鬧倒跟他們國公府的冷情成了對比。
鄭國公坐在位置上愁眉苦臉,他身形矮胖,眉頭皺起來的時候,臉也褶成一團,有些看不清五官,半晌他放下茶杯看著立得端正的程方南,暗自讚許的點點頭,這個女婿他是極滿意的。
「賢侄當真有計策?」他有些期盼道。
程方南含笑點頭,將一封信遞給鄭國公,「方南不才,只能作出如此拙劣之作,還請國公爺過目。」
鄭國公捻著鬍子細看,越看越是動容,面色紅潤起來,忍不住道,「好,好,好。」
「賢侄果然大才!」
這一封陳情表連他看了都覺得動容,其情真切,一片赤誠之心盡在其中,信中將悔恨哀求娓娓道來,既不讓人覺得冒犯,又無形之中抬高位置,讓人舒心。
只不過信中有幾處淺顯的錯處需加斟酌修改,依程方南的才華不該有這般拙劣之處。
這是故意留出來的讓他潤色的。
程方南其人圓滑卻又謙遜,這樣的人才能在官場上走得遠。
媛兒確實能挑女婿,若非在路上救了此人,他們就錯失了良才。
國公爺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