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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靜無一聲。池慧的夫侍僕從都被驚得面無人色。趙公公身後人等俱是臉帶鐵青,怒意潮湧。
趙公公盯著離鳳看了半晌,問道:&ldo;這位是?&rdo;
池慧的正夫哭著喊道:&ldo;敏弟,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渾說。非要激怒殿下,把你姐姐的命送掉才肯罷休麼?&rdo;
離鳳後退了兩步,喉嚨裡一股腥甜湧上,他急忙捂住嘴,拼命嚥下。
&ldo;哦,原來是大少爺!&rdo;趙公公舒解開兩眉,微微一笑:&ldo;這般風骨,不像是出自池家。&rdo;又上上下下覷了幾眼,略略拱手:&ldo;聽說大少爺自凰都回來,想必知道一些內情。殿下恰好有話要問,就麻煩您走一趟吧。&rdo;
他講話極是溫和,可那話中不乏威脅之意。池府眾人都聽得心肝發顫,暗自警醒:原想著以池敏絕色之姿,若是甘心承寵,曲意侍奉,必獲三殿下愛重。日後飛黃騰達,前途不可限量。是以上至池家家主,下至普通雜役,見他迴心轉意自願再嫁,都存著巴結討好的心思,指望日後攀龍附鳳,全家雞犬昇天。
今夜聽趙公公所言,那三殿下的心意卻是難猜。殿下與太女有隙,爭鬥多年。現今一死黃泉,一晉大位,天差地別。莫非殿下仍將池敏視如太女未亡人,要先問罪?若是如此,追隨這位少爺,莫說前程無著,便是性命也堪憂慮。
眾人一念至此,紛紛退步,慢慢都移向池慧正夫這邊。只剩離鳳一人孤零零站在一旁。
離鳳抬眼四顧,心中涼徹。此時主意已定,也不驚慌,向前走了一步,沉聲說道:&ldo;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殿下想讓我說的內情,我一個字也不知道!&rdo;
趙公公眸光驟冷:&ldo;這些話,請大少爺自對殿下說去。來人,把他帶走。&rdo;
說罷眼風一動,便上來幾個如狼似虎的內衛,不由分說拿出繩索,將離鳳捆縛結實。趙公公又從袖中掏出一條布斤,扔了過去:&ldo;別讓他亂說話,也別咬舌自盡了。&rdo;
離鳳被推出屋門,但見整個後院一片凌亂。許多屋子已釘上封條,物件搶得半空,箱破櫃倒,都胡亂堆在雪地裡。軍兵們呼斥喝罵,兇如惡煞,揮舞著鞭子將侍童僕役都趕進空屋之內。哭聲四起,月沉鴉飛,一縷縷赤紅的血絲濺落雪中,紅的刺目,白的驚心,轉瞬便皆與泥汙一般了。
離鳳睜大雙眼,使勁兒尋找小北的身影,卻被人兜頭罩上一領黑布,極是粗暴地推搡拉拽著,塞進一頂小轎。
他徒勞地掙紮了兩下,心底一片灰暗:原來命運便是如此!不論怎樣籌劃,如何抗爭,老天終究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嗚嚥了兩聲,眼中卻已流不出淚來:小北,只望你能平安,回去告訴司燁:她的恩情我來生再報!
夜色之中,兩人抬的小轎行得飛快,眼見再轉過兩個街角便是三皇女府了。忽然間,一個黑衣人橫掠而下,直撲轎門。兩旁的護衛吃了一驚,立刻刀劍齊上,截住廝殺。押轎的管事稍一愣神,又見幾條暗影從四周飄忽而至,銀光銳閃,兩把細刀已釘入前後轎婦的胸膛。轎子從她們肩上滑落,幾乎倒栽於地,轉瞬之間卻被人提住,斜向另一條街口拐去。
那管事大驚,已高叫出聲:&ldo;有劫匪!快來人啊……&rdo;話音未落,頸上一痛,鮮血噴薄而出。管事大睜著雙眼,就此斃命。
可那一聲高叫,在寂靜的雪夜無比刺耳,迴音震盪,起伏不休。幾乎立刻便聽得遠處有人回應:&ldo;出什麼事了?&rdo;
護衛本來人多,方才乍逢驚變,有些慌亂,此時聽見有人呼應,都緩過神來,又有幾人連聲高喊:&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