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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少炎敬完酒後宴席就正式開始了,隨著一聲「樂起」,一隊打扮明艷的舞女魚貫入場,在場中央翩翩起舞,輕紗羅裙滿場飛,陪著絲竹之樂,確實是一種享受。
謝元嘉卻沒什麼心思在歌舞上,他只顧著吃自己那份飯,以往晚上六點就開飯,今天為了這個接風宴,硬生生的拖到了七點,他也餓得不行。除了他,其餘人都輕快地互相小聲交談,或者興致盎然的看舞女起舞,場面很是熱鬧,自從老皇帝生病到駕崩,宮裡已經很久沒這麼歡快過了。
但是這些熱鬧好像和謝元嘉沒什麼關係,別人都是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說話,只有他一個人孤獨的坐在大殿之上,獨自吃喝,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淳于雅跟老友大理寺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一抬頭就看小皇帝落寞的吃果子,心中有些動容。
唉,也才十六歲呢。
「皇上,臣敬您一杯。」
謝元嘉吃得正歡,沒有太監在一邊不停記錄提醒他這個少吃那個少吃真是太舒服,猛一聽自己老師要和自己喝一杯,只好放下正伸向花生的手,改拿起酒杯。
「是朕敬老師才是。」謝元嘉謙虛的道,「都是老師不嫌棄朕愚笨,勤勤懇懇的教朕功課。」
沒人不喜歡謙虛的人,淳于雅自然也笑了:「皇上並不愚笨,假以時日,您必定能有所成就。」
說罷,他也仰頭喝光了自己的酒杯。謝元嘉特別苦逼,他不喜歡喝酒,又苦又辣還上頭,可是老師敬的有不能不喝,咬著牙也跟著一口悶了。
「皇上好酒量。」
淳于雅這廂還沒坐下,那頭傅景鴻就開口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謝元嘉,摩挲著手中的夜光杯,那雙犀利冷冽的眼睛中透著一些別的東西,彷彿要把謝元嘉身上戳出一個洞來。
「既然丞相大人和大將軍都敬酒了,那臣也該敬一個才是。」傅景鴻並不像其他人那般站起,只懶洋洋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對著謝元嘉遙遙舉起手中杯子。
謝元嘉臉這會兒已經爆紅了,當然不是因為害羞,他這人稍微喝點酒就會臉紅,更別提這短短的十幾分鐘裡已經連續幹了兩杯,他現在的感覺很不好,腦子有點亂。
「皇、皇叔也、也要、要喝?」謝元嘉努力讓自己清醒,不斷地偷偷掐自己的大腿提醒自己這是在宴席上,千萬不能出醜,更不能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傅景鴻一挑眉,「別人都行,只有臣的酒,皇上不願意嗎?」
這話在場上簡直就像是扔了個炸彈,所有的人都看了過來,傅景鴻這人本來就強勢霸道,小皇帝算是他手中傀儡這事明眼人都知道,但現在這明目張膽的威脅,全場竟沒人敢出來說什麼。
季少炎眉頭微皺,他就不喜歡看傅景鴻這廝囂張的樣子,剛想出聲噎他幾句就被他父親拉住了,「炎兒,不要胡來。」
「爹?」季少炎扭頭看他。
「不要多管閒事。」季老將軍目不斜視警告他,「眼下朝中局勢你還不明瞭?不要做拖累家族的事。」
季少炎抿了抿唇,抬眼看了看高臺上那瘦弱嬌小的小皇帝,終於沒說話。
「那朕敬、敬皇叔一杯。」謝元嘉穩住自己的神志,讓倩碧給自己又斟了一杯酒。
傅景鴻嘴角微揚,眼中並沒有笑意:「臣先幹。」
為什麼大家都喜歡一口悶啊?謝元嘉想哭,他低頭看了看酒杯中的液體,一狠心仰頭也灌了下去。
傅景鴻滿意的放下酒杯,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看小皇帝目光呆滯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動不動,正疑惑著這孩子怎麼了,就見倩碧小聲驚呼:「皇上!」
下一刻,謝元嘉就倒了下去。
還沒等藍蔻上前去查探,傅景鴻的身影已經到他身前,他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