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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薛鋮衝著苗青羽露了點帶暖意的微笑,苗青羽一看,突然就有點想哭。
他低頭用腳尖踢了踢丘位元,它什麼也不明白,怎麼能責怪它呢。
「苗苗,其實我今天只打算在樓下看看你,看完就走。」後面的話薛鋮沒說,他定定望了苗青羽片刻,撐在門外的手抽回。
薛鋮背身離開時,丘位元從門內擠出去,一下子撲在薛鋮身後,還把人撲倒了。
苗青羽看著薛鋮狼狽地倒在地上,反應過來跟上去檢視。薛鋮面龐透出不正常的紅,丘位元繞在他身邊輕叫,苗青羽把手放在薛鋮額頭,陷入沉默。
這人喝過酒發著高燒直接過來的。
苗青羽聯絡上修尼,讓他開車過來把人送去醫院。
修尼一時間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趕到現場看著睡在地毯上的薛鋮,目瞪口呆地問:「你們?」
「你送他走,我就不過去摻和了。」
修尼點頭,識趣地沒有多問:「好,要是有事電話聯絡我。」
修尼把薛鋮帶下樓後,苗青羽才鬆了一口氣。他靠在沙發裡回想這兩個月,沒料到自己居然真的挺了過來。
決定要離婚的時候,當時的感覺真的和要死了一樣。若非在拍戲有件事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他完全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事來。慶幸的是兩個月平淡過去,他從低谷中慢慢恢復,就算剛才親眼看到薛鋮倒在他面前,他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輕撫,跳動地頻率沒有變化。
他就像一個過路的心懷善意的人,聯絡修尼讓他把人送去醫院治療了。
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超出他的預料,苗青羽臉上微微露出笑容,手背搭在眼睛前,感受周圍的安靜。
薛鋮,你看,我不是非你不可了。
——
薛鋮清醒的那一刻心底抱有幾分希冀,眼珠僵硬地轉了幾圈,病房的門口被人推開,進來的人是同樣穿著病服的肖拂。
他眼底閃過的黯然沒逃過肖拂眼睛,肖拂冷笑,拖近椅子抱膝而坐,肩膀瘦成兩塊尖骨凸出。
「薛鋮,看到我很失望,不是你惦記的前夫送你過來的。」
薛鋮平靜的神色很快把肖拂激怒,護士一早就讓肖拂休息了,他假意睡著,趁機溜到薛鋮的病房,就想看看薛鋮什麼反應。
肖拂不甘心地說:「肖家倒臺,我如今做什麼都要靠你養,你是不是打心底瞧不上我?」
薛鋮連餘光都吝於施捨給他,肖拂嘲笑:「這世上我最噁心的就是像你這樣的人,表面看起來是個端莊的正人君子,私下還不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薛鋮,你給我個反應!」
薛鋮閉目養神,等過幾分鐘,肖拂肯安分下來,才開口:「去好好休息,如果不喜歡這裡,你選個地方我送你過去。」
肖拂不可置信地問他:「你不照顧我了?」
薛鋮很累:「照顧不意味著把你留在身邊,我需要安靜,你先回去。」
肖拂冷眼盯著薛鋮看了很久,他說你別後悔。
第二天薛鋮去辦理出院手續,辦理手續的小姑娘告訴他肖拂一早就退了病房,收拾行李離開。他頭疼地開車回到小區,上去問保姆肖拂有沒有回來,保姆說沒有,他給肖拂配有一部隨身攜帶的手機,打過去提示對方關機了。
薛鋮有一瞬間不明白他自己究竟在做什麼,結婚四年的伴侶跟他離婚了,抱著責任照顧的人也走了。他從頭忙到尾,到最後任何人都沒留住,甚至連最初放在心底珍寶一樣的惦念隨著接連而來的疲累消散。沒有人需要他的依靠,這時候引以為傲的理智支撐不住他內心的空虛,他陷入了陌生的茫然。
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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