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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雪山被它逗笑了：&ldo;我看你真是快要成精，晚上給你一點酒喝？&rdo;

大黃狗沒出聲，只顧著低頭嗑瓜子吃花生。

林子森說到做到，當真是擺出了一桌菜餚；葉雪山驚喜之餘，也是說到做到，給大黃狗倒了一大碗涼啤酒。回到餐廳坐在桌前，他從林子森手裡接過了筷子。林子森站在他的對面，彷彿有點侷促不安：&ldo;少爺嘗嘗，要是味道不行，我就馬上出去，從外國館子裡另要一桌酒席回來。&rdo;

葉雪山見他做的不過是家常飯菜，有葷有素，倒是齊備。隨便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他一邊咀嚼一邊點頭，笑著說道：&ldo;子森，你還真是有點手藝！&rdo;

林子森聽了這話，才放心坐下。葉雪山抄起酒瓶，親自欠身給他倒滿一杯：&ldo;子森，我們今天不講客套。自從娘沒了之後，我就一直是一個人過年；如今你回來了，我……&rdo;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隨即向後坐回原位，一隻手還攥著酒瓶：&ldo;……我很高興。&rdo;

林子森眼望著他，看他有血有肉，是太太的延續：&ldo;如果少爺明年不娶少奶奶，我就還來陪少爺過年。&rdo;

葉雪山舉起酒瓶，仰頭灌了一大口酒，然後對著林子森微微一笑：&ldo;那你明年是必來無疑了。&rdo;

林子森凝視著他，看他面色白皙，嘴唇卻是濕漉漉的紅。他是太太造出來的人，雖然是個男子，可是在偶然的某一瞬間裡，他看起來會非常的像太太。到底是怎麼個像法，林子森說不清楚，總之就是像，是骨子裡的像。

葉雪山在林子森面前不講規矩，由著性子連吃帶喝，兩個人的宴席，竟然從下午一直持續到了天黑。

他略略的有些醉，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打瞌睡。迷迷糊糊的被一雙手托起腦袋，他順從的枕上了林子森的大腿。

林子森也帶了醉意，向後靠向了沙發背上。一隻手垂下去，手指狀似無意的穿過了葉雪山的短髮。無聲無息的閉上眼睛，他靜靜感受著大腿上的重量。

當年他的確是失敗了，一敗塗地，因為他那時還小，還不懂，越是不想放，越是抓不住。現在太太沒了，可是少爺還在。指尖無意間碰觸了葉雪山的頭皮，他的臉上似笑非笑，心中生出了久違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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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新年（二）

葉雪山枕著林子森的大腿，不知不覺的打起瞌睡，正是睡得迷迷糊糊之時，忽然聽到一絲忽高忽低的哀鳴，扯在夜裡綿綿不絕，不時的又被爆竹聲音壓下去。

他好奇了，半夢半醒的就開了口：&ldo;這是誰在外面哭呢？&rdo;

林子森冷不防的聽到他說話，倒是愣了一下：&ldo;哭？&rdo;

葉雪山把眼睛半睜開來，抬手一指窗外：&ldo;子森，你聽，是不是有人哭？&rdo;

偏巧此時街上剛有人放完了一串鞭炮，在一瞬間的安靜之中，嗚咽之聲猛的挑起老高，竟然帶了一點愁腸百轉的悲涼意味。林子森站了起來，邁步向外便走。

葉雪山還躺在沙發上糊塗著，不時的打一個打哈欠。外面驟然響起幾聲悽厲狗吠，隨即林子森帶著滿身寒氣回來了，走進客廳時看著葉雪山一笑：&ldo;你給狗喝酒了？&rdo;

然後不等葉雪山回答，他繼續笑道：&ldo;狗喝醉了，學狼叫呢。被我踢了兩腳，現在老實了。&rdo;

葉雪山一聽這話，當場笑著滾下沙發，趴在地毯上好一陣哈哈哈。林子森過去扶他，結果發現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身體都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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