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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地剎了個車，停下了。駱瀟雲按掉了音樂，駱玢回過神。

&ldo;到了。&rdo;

眼前這棟兩層小樓和駱玢記憶中的老宅有些出入。駱玢正想著似乎有什麼不對，駱瀟雲從後備箱拿了東西鎖了車：&ldo;不是這家，拐進去。&rdo;

駱玢才發現原來還有個小岔口。

不遠，十來米距離，駱玢看到了朱紅色的大門，氣派的三層樓。

&ldo;阿媽，開門‐‐&rdo;駱瀟雲提著東西喊了一嗓子，駱玢嚇了一跳。心想老爹語言切換得還真是自如，連個招呼都不打。

駱玢他奶奶的耳朵和腿腳都比他外婆要好得多。駱玢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ldo;哐當&rdo;一聲，大鐵門開啟，&ldo;阿雲啊‐‐&rdo;

眼前這個頭髮發白，乾癟瘦小的老太太，就是他奶奶。

他奶奶和他爸，母子相見，分外親暱。要不是駱玢知道他爹這兩年三不五時就往陽樂老家跑，見到眼前的情景，還真以為他們有十多年沒見了。

還是音訊全無的那種。

駱玢尷尬地提著東西，看著這一對熱情洋溢，差點就要淚崩飆戲的母子，不知如何開口。

畢竟不熟。

老太太激動完了，駱瀟雲一把拉過駱玢：&ldo;媽，這是小玢。&rdo;

&ldo;奶……奶好。&rdo;駱玢拿出儲備很久的禮貌。

&ldo;哎！&rdo;老太太很激動，&ldo;玢玢長這麼大了啊！上次見你，還在讀小學……&rdo;老太太的國語很特別，帶著海州和幸州的混合口音。駱玢對這位老太太實在沒什麼印象，要不是駱瀟雲管她叫&ldo;媽&rdo;，駱玢根本沒法把這位老太太與街上其他的老太太區分開來。

駱玢尷尬地讓這位老人摸他的胳膊拍他臉，乾瘦的爪子還挺有勁，駱玢咬牙忍受。老太太上上下下拍了一遍，彷彿是驗完貨一般，才說：&ldo;哎呀，進屋！&rdo;

都在門口站半天了。

四方形花磚，四塊拼在一起，邊角的圖案湊成一個整的，如此迴圈……駱玢盯著客廳的瓷磚看了半天，旁邊駱瀟雲和奶奶嘰嘰咕咕地聊天。

&ldo;玢啊。吃水果。&rdo;老太太抓了個福桔，又抓了一把糖，塞進駱玢手裡。

駱玢禮貌地接過，把糖放一邊，開始剝桔子吃。

從進門開始，駱瀟雲全程方言。駱玢懶得說話，他跟駱瀟雲常年處於尬聊狀態，何況加上一個口音奇怪的老太太。他沒地方去，對這個老宅沒興趣，對老宅以外的地方更沒興趣。

&ldo;他不會說方言？&rdo;老太太用方言小聲問。

&ldo;不太會，聽也不太好。&rdo;駱瀟雲想了一下，&ldo;小時候想教他兩句的，沒耐心學。&rdo;

這句自然也是用方言答的。

吃完桔子，駱玢低頭玩手機，內心呵呵中。駱瀟雲是有多不瞭解他。是，小時候他是不太會說，嫌方言土。但讀中學時跟劉子健那幫人混了那麼久，就算表達上稍微有點差池，聽力還是十級的。

在罵街上駱玢學得最快。不過應用物件基本也就是劉子健們，讀大學之後因為要裝有教養的大少爺，基本沒拿出來用過。

駱玢也不介意藏著。這畢竟不是什麼特別值得炫耀的技能，最重要的是，可以讓人放下防備。

&ldo;噢……&rdo;老太太顯然是放下防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