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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南朝公主,便是看出了什麼,主動地戳穿,那是不仁。便如一個女兒出了嫁,抬著外人來菲薄自己人一般的讓人不齒——便是助人成了事,本身的品質也不由讓人鄙夷。
以她的身份而言,最恰當的行為,反而是裝聾作啞了。
“有什麼說不得的?”
“主子……那總是您的故國。”
一時間,秦方好閉上了雙目沒說話。
“主子?”舒雲不由擔心。
“我沒事。”再睜開眼的時候,她不由深吸了口氣,“有時候話說出口了便是說了,患得患失,前瞻後顧著猶豫著走不出半步的,反倒是怕什麼來什麼。”
以她的立場,怕的無非一是被故國的人鄙夷,名譽受損,二是以現在的處境被飯票大人猜忌。
現實逼人,哪怕她小心翼翼,不敢偏池一步——她總會被人當做一個道德有損的女人。
“人活著,哪來的那麼多患得患失了。”秦方好此刻也看穿,“便是我原地當了木偶不動,都尚且要被人戳了脊樑過日子。”
既然無論如何做,她都是個罪人的話……那麼與其猶豫,倒不如現在做出選擇。
“孰是孰非,便交給後人評價。如果我此刻還能有什麼更確信的事物的話,就是……我正活著。”並且不甘停止於這種狀態。
以中宮身份要找高津予並不難。
地位上說,秦方好不但是目前,也將是相當長的時段內北朝後宮級別最高的女人;情分上說,高津予也總不至於無端拒絕她。
是故秦方好到的時候,高津予正於御案上揮毫,而一眾的常侍在見到中宮時,紛紛下跪行禮。
“起來吧。”
“梓童怎麼來了?”
“夜露載道,朝霧膝股。我看著此刻辰光向晚,陛下當安歇了。”
黃昏恬淡幽靜,室內光線晦暗。八月過後,天氣微的泛起些涼意,若是在宮外該是秋蟬悲鳴的時節,然而宮中高牆玉階,不植樹木,風景總是四時相宜。
歲歲年年,這宮閣總不變;而年年歲歲,人情心跡卻諸般磨滅。
她外罩柔軟的淡紫色外衣,裝束莊重卻不華麗,姣好的面容不由讓人心情澄淨下來。
高津予知道她是有事要說,然而這個女人即便心裡懷著事,卻總是這麼不徐不疾的樣子。
帝后的輿輦在宮城中浩浩湯湯的行經而過。
高津予拍握住秦方好攏壓著外衣的手,以示安慰。
“您……”
多時的歲月,高津予很明白妻子心中懷事時的細節動作。
“總會好的。”
涼風拂面,秋光明媚,宮廷之中雅樂催起。
歲月靜好,若是往日的話,卻屬一副沉醉的畫面,然而誰能想到這般的平靜,只是於大戰之前。
秦方好心中一時感慨,卻很快就拋卻了這些傷春悲秋的情感,說道,“陛下,有些話原本不是臣妾該說的。”
“不該你說的話,你何時又真正咽得下了?”高津予隨和而笑,“說吧,讓孤聽聽梓童又有些什麼‘不敢言’的話。”
秦方好不由也泛起微笑,“陛下看著是今日心情不錯?”
“有何不可?”
“我自然是願意時時如今朝的……”她很快便轉過狀態,“聽說這幾日朝裡又有人重提,欲使安樂公的幾個小公子入宮伴讀的?”
“你原來想說這事兒。”高津予問道,“你怎麼看的?”
“就單純說那幾個孩子的話,我也卻想他們過得好些。”秦方好看著高津予臉上表情淡淡的,說道,“他們好歹往前要叫我聲‘母后’。他們的父親如何,是非對錯自有後人評判,而我再不想談及這個……可這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