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災殃將至(第1/5 頁)
次日,雪霽。
但大塊大塊的陰雲卻依舊盤桓天幕不散,沉沉如鉛,又搖搖欲墜,舉目望去,難免教人心生惴惴之感。
忽然,陰雲為狂風所動,如濁浪般翻滾著匯聚在了一起,轉瞬張天,吞噬了最後一絲天光,是如深灰色的鬼魅,侵襲了天地。
謝不為的心猛然一懸,一種可怖的寒涼也瞬間漫至了全身。
片刻後,他緩緩收回了目光,轉而落在了案上的書信之上,首行墨跡深重,書有“弟不為頓首,吾姊見信如晤”
然一個“晤”字才書半旁,筆墨就匆匆而斷,並有一滴墨痕洇散紙面,顯然是頓筆許久而留下的痕跡。
謝不為目視斷墨處良久,終未有續筆之意,只喚阿北近前,輕聲詢道:
“父親、母親與叔父可都看過了和離書?”
阿北頷首,“是,都看過了。”
謝不為將書信折起,再問:“那可有不允?”
阿北稍有思忖,須臾,才有些謹慎地答道:
“都未有不允,只夫人哭了許久,主君與太傅便都在寬解夫人,道是王氏既衰,如此也算善果。”
謝不為才舒了一口氣,“既如此,便將和離書寄給阿姊吧。”語頓,稍有遲疑,再道,“也教傳信人替我轉請阿姊安好。”
阿北似有所察,不解問道:“六郎是不準備去會稽看望女公子了嗎?”
謝不為心頭又一緊,緘默許久,才緩緩嘆道:“等眼前這樁事過去了再說。”
阿北便也沉默了,但幾息之後,他的雙眼忽然一亮,“那何不將女公子接回臨陽,也好與六郎團聚?”
可謝不為卻擺首,“不說王氏之案尚未決斷,只說如今京中局勢紛亂,便已成是非之地,還不如讓阿姊留在會稽,也好遠離這些麻煩。”
阿北聽著聽著,突然,也嘆了一口氣,語氣頗為不忿,“難道永嘉公主真的要嫁給那個殷梁了嗎?”
謝不為的指節陡然合握,掌中紙頁便皺成了一團。
阿北所說,正是方才他們得到的訊息——
季慕青已經動身去了京口,但那殷濤卻未有啟程之意,並於今早上奏皇帝,道是此去歸期不定,殷氏獨子卻還未成家,若不能親眼得見,實有些愧對先祖,恐有不孝之嫌,便懇請皇帝於上元之日下降永嘉公主,以全其夙願而保殷氏門庭。
此番話乍一聽來,似乎尚有情理,但卻依舊難掩其下險惡用心。
先不論殷梁根本配不上永嘉公主一事,只論婚嫁本身,永嘉公主的外祖袁司徒才薨不久,即使君不需為臣守,但永嘉公主仍處哀慟之中,怎可奪其情,而結此大事?
況且,又即使永嘉公主與殷梁確有婚約在身,但婚嫁之事怎可如此倉促?
現已是初十,上元不過五日之後,不說一國公主,就連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出嫁也不會這般草率,更不要說,按照慣例,魏朝公主出降,至少要籌備半年以上
,而永嘉公主又是孝穆袁皇后的獨女,豈可如此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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ㄨ本作者孤月當明提醒您《病弱萬人嫌陷入修羅場》節完整章節』()
為的就是趁袁氏與蕭照臨自顧不暇之際,折辱永嘉公主,從而折損袁氏與蕭照臨在朝中的名望,以漲庾氏的威風。
可即使庾氏與殷氏的險惡用心已是昭然於世,但皇帝竟沒有拒絕,而是應允了殷濤所請,即命省部及宗正寺等立刻準備永嘉公主上元出降事儀。
念及此,謝不為忍不住閉上了眼,方才初聞此事,他便再無心繼續書寫,以至現下,他仍處於心緒不定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