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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弟子知道。&rdo;穆涸能覺察謝知微十分抗拒被他抱，於是隻稍微挨著他睡下，&ldo;只是……&rdo;

&ldo;只是什麼？&rdo;謝知微覺得這個姿勢和距離還可以勉強接受，於是也只好睜隻眼閉隻眼。

穆涸低聲說：&ldo;弟子做了一個夢。&rdo;

謝知微抬眼，漠然的看著他‐‐以男主的精神力，怎麼可能會胡亂做夢，當黑蓮是泡茶喝的？

穆涸神色黯然，目光卻極亮：&ldo;師尊可能不信，弟子夢見自己死了，而弟子死前，對師尊而言，只是萍水相逢的一個路人。&rdo;

謝知微一愣，有點耳熟啊。半晌，他乾巴巴的道：&ldo;你……你又胡思亂想。&rdo;

穆涸嘴角微扯，接著道：&ldo;就當弟子是在胡思亂想吧，可那卻是弟子心頭最無法釋懷的噩夢。夢裡弟子一無所有，母親絕望自盡，而我如願拜入道宗，受盡欺凌，最後被惡人害死。和父王相認的信物被奪走，身份被取而代之……&rdo;

雖然敘述的內容很沉重，可穆涸語氣淡然，就像那是別人的故事，或者是一件過去很久的往事。可謝知微卻知道，並不是這麼一回事，他忍不住打斷：&ldo;別說了。&rdo;

穆涸慢慢看向他，嘴裡沒有停：&ldo;弟子一直慶幸，四年前醒來時多懇求了師尊幾句。否則，會不會我此生就和夢中一樣，落得那般悽慘的下場？&rdo;

面對這詢問，謝知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在原著裡，穆涸重生後為了改變命運，的確做了很多努力，比如懇求原主謝知微收為弟子‐‐避開白見著那蛇鼠一窩的丹鼎城，會少了以後很多麻煩。

但事實是，穆涸苦苦哀求，原主謝知微雖然為難，卻並不為所動，還是執意將他託付給了白見著。當然，這也是劇情需要。

耐人尋味的是，如果原主謝知微收下穆涸，那還會不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反正他穿越過來以後，擼起袖子就上趕著搶戲，活該。

謝知微腦仁生疼，忍不住抬手按壓額角。

穆涸忙掩飾著笑道：&ldo;師尊本就困頓，是弟子不懂事，還拿這些瑣事來煩師尊。&rdo;

謝知微忽然碰了一下他冰涼的手。

穆涸指尖的溫熱觸感眨眼即逝。這不是他第一次和謝知微牽手，這甚至算不上一個牽手，但這卻是這麼長時間以來，謝知微第一次主動碰他。

穆涸錯愕了：&ldo;師尊……&rdo;

&ldo;真實麼？&rdo;謝知微問。

&ldo;弟子……愚鈍。&rdo;

謝知微嘆道：&ldo;此刻為師，是真實的吧？&rdo;

都說的這麼直白了，穆涸本就聰明，這一來如何不懂？他怔怔的點頭，片刻之後，目光堅定起來：&ldo;師尊和夢中的，不一樣。&rdo;

謝知微笑了笑，閉上眼，出乎意料的沒再攆他，也沒再往床內側躲：&ldo;睡吧，別再胡思亂想了，明日早起還能看見我。&rdo;

燭光依舊搖曳，整個屋內一片寂靜。棲身了四年的九州王府還是老樣子，可穆涸微微轉頭看了一圈屋內的陳設，竟然眼眶發熱，控制不得。

他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謝知微，後者困到極點，閉上眼就昏睡過去。

他上前輕吻了一下謝知微的唇角，全心全意的記下這般感觸，就像記下當年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