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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不知羞恥的東西,枉我為你忍氣吞聲伏在這皇城,一心復仇,你喜歡誰都可以,但你怎能跳上這男人的床呢?”
“你憑什麼質問她的貞潔!你這做孃的還不是也上了姓黎的床,她就是學你的榜樣!”黎焰冷聲譏諷刺薔。
他趁著蒯薔分心教訓女兒劍勢大亂之際,一個傾身殺入劍陣,身上雖留下數十條斑駁深淺傷痕,卻也卸下蒯薔手上的雙劍,青冷劍鋒霎時抵近她的頸項。
“有什麼話還想交代的,等大堂會審時再說吧!”他毫不留情地說。
“今日會敗在你劍下是因你太狡猾,非我本事不足。”蒯薔冷絕地別了他一眼,“但就算你有本事捉我但卻不會有本事審我!”
她突然雙手捏緊頸下利劍刎向自己,瞬息變故讓人措手不及,眼看她鮮血噴飛,連黎焰都尚且不及反應便讓利刃硬生生地脫了手。
蒯薔望向一旁見此變故而傻愣住的黎罡,痛苦的笑中竟含有一絲勝利。“我說過要殺盡所有你愛的人,讓你承受心愛的人死在跟前的痛楚,我並未食言。”她閩上眼軟下身子,就此結束多活了長達十六年愛恨糾葛的生命。
“娘!”冷寧哭喊地撲向蒯薔的屍體,“寧兒錯了,寧兒不該不聽話,你別扔下寧兒呀!”淚眼模糊中,她望向母親身旁利刃,傾身捉起劍柄反過來便要往心口送下,卻教黎焰用手奪下,並伸出另一隻手瞬間點住她的穴道制止她行動。
情急之間,為了要奪下她手中利刃,黎焰不假思索用自己的手促緊刀口硬扯下利刃,手掌虎口處被利刃硬生生劃傷,涓涓地淌著血滴。
望著冷寧恨意盎然的眼眸,他心中一嘆,冷冷下令,“將冷寧押下小心監看!”“別為難這孩子,這些恩怨不關她的事。”黎罡交代侍從,在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自刎在跟前後,他的身心疲憊不堪。
侍衛帶走冷寧後,黎罡走近那已冰冷了身子的人兒,將蒯薔攬入懷中,前塵往事掠過,他突然明瞭她了。她常在兩人情深繾蜷後猛然心緒低落,那時她一定想起冷獄,惱恨自己的背叛。
有時他在夜裡清醒,卻發現她兀自睜大眼在他身旁看著他,瞳眸中最複雜的情緒,今日他才知道原來在她床下一直藏有可將他於死地的利刃。
她隨時可殺他,死亡兩字多年來著實離他不遠!
“我夜裡向來睡不好。”
當他發現她無眠時,她向來作如是解釋,一貫冷冷的表情,現在他才明白她是困在殺與不殺他的禁錮中。
不殺他,她愧於冷獄;要殺他,她又下不了手。
他終究還是撼動她那深藏而冰冷的心!
如果今天焰兒不出手,她是否真能下手殺他?
這個問題永遠無解,但她的死給她帶來解脫,至少她不用再有困擾,不過,他一點兒都沒有真相大白,解決真兇後的喜悅。
蒯薔確實已幫冷獄報了仇,她讓他目睹心愛的人死在跟前完全無能為力,她動手殺了他最心愛的人。
“焰兒,其他的事都交給你了,先去上個藥裡傷,還有叫這些人都走開,我想靜一下。”
黎焰遣退屋於裡的人,閩上門留下滿室寧靜給父親。
黎焰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赤日國不能一日無君,父王這個樣子怕是短時間之內無心理政。
他原以為不用娶帛臾公主便可安閒度日,看來他逍遙日子已告終結,大皇兄驟然過世,父王又沉淪喪志,看來只剩他能接掌國事了。
想起寧兒——他心頭的另一個掛慮,他接掌赤日國後,如何能留寧兒在身邊?
他想起方才她注視他的目光中佈滿仇恨。
如果她有本事,一定會當場殺了他,他與她似乎已絕了未來,更何況赤日國臣民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