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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叫江陌的哥兒氣質柔和,怎麼看也和高坐皇位的大辰陛下不同,但是,柳晏和柳子虞對他的態度有一種被隱藏得極深的恭敬。
多日相處,他可以看出柳晏是一個怎樣的人,他表明自己是大安逸王這個身份後,柳晏看似對他多了一份恭敬,可那恭敬只是流露於表面,在他心裡,柳晏看他們和看外面那些食客一般無二。
如果說這是因為他是大安的王爺,不是大辰的也說得通,可柳晏對顧錚,也沒有多少發自內心的敬畏,唯獨對江陌不同,如果江陌不是皇帝,在大辰還有誰能讓柳晏露出這樣的神情?
心中有了疑惑,逸王開始不動聲色關注對面兩人。
顧錚對那哥兒態度很正常,跟平常人遇到自己心愛哥兒一樣,眉眼間具是情意,單從他的表現看不出江陌的皇帝身份。逸王原本還在想,能把顧錚拿下的是一位怎樣的哥兒,讓顧錚這塊百鍊鋼變成了繞指柔,為了他心甘情願留在京城,如果是那位,也就說得通了。
江陌對他人的目光何等敏銳,逸王自以為的不動聲色早被江陌發現,見逸王眼中的驚疑不定,多半是對方察覺到他的真正身份了。
若有話想對自己說,自會找上門來,江陌移開視線,繼續接受顧錚的投餵。
坐在回將軍府的馬車上,顧錚指尖纏繞一縷江陌的髮絲,問道:「逸王多半猜到陛下身份了,陛下要繼續隱瞞嗎?」
江陌剛開始是不準備與逸王見面的,後來見到了,索性換了個身份天天陪顧錚一起去酒樓,能天天和江陌待在一起,顧錚自然樂意,他巴不得天天把愛人帶在身邊,一刻鐘都不要分開。
相處久了,總會露出些蛛絲馬跡,他早做好了被逸王猜破身份的打算,現在不過這個時間比他想的提前了點,既然對方知道了,江陌也就沒有了繼續隱瞞的打算。
靠在顧錚懷裡,江陌懶散的開口:「發現了就發現了,合作的事談的怎麼樣了?」
「逸王有心動的跡象,不過他好像在顧忌著什麼,一直拖著不肯答應。」
江陌打了個哈欠,道:「沒事,他們很快就會答應了,明天就在將軍府待著吧。」
「好,累了就靠著我睡一會兒吧。」顧錚的聲音溫柔得彷彿能滴出水來,說完,像哄小孩兒睡覺般輕輕拍打江陌的脊背。
江陌窩在顧錚溫暖的懷抱裡,沉沉睡去。
顧錚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容顏,眸色逐漸加深,他最近總是做同一個夢,夢境裡,他穿著帝王朝服站在一處寒潭旁,月光朦朧,周圍的一切彷彿被蒙上了一層薄紗,看不清切,唯有那粼粼水波在月光下越發清晰。
有一長發美人坐在水中央的礁石上,身上披著一層薄薄的紗衣,他上半身是人類形態,浸在水中的下半身卻是華麗的銀色魚尾。
他們離得那樣近,近的可以看清他魚尾上的鱗片紋路,他們又離得那樣遠,遠的讓他怎樣都無法看清他的容貌。
見到那人時,他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狂跳,彷彿不是自己的了,那人在笑,輕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笑聲是那麼熟悉。
顧錚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讓江陌靠得更舒服,他用手輕撫懷裡人的臉頰,是有溫度的,不像夢中觸手一片冰涼。他沒看清夢中那人的長相,但是他知道,他夢裡那人就是江陌,雖然那人有一條聞所未聞的魚尾。
他為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夢,是在預示著什麼嗎?想到最後魚尾少年躺在礁石上毫無聲息的模樣,顧錚的心就跟著一揪一揪的疼。他擁緊了懷裡的愛人,他絕不允許,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到他。
第二天上完朝,江陌與顧錚一同回了將軍府,順便把奏摺帶了過來。午後,江陌拉著顧錚坐在將軍府的小花園裡曬太陽,顧錚命人端來江陌喜歡的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