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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多麼可悲啊。」
阿梅再度捲起長長的衣袖,彷佛要遮住上半身,嚶嚶啜泣。
「阿菊姊又是多麼可悲啊。」
這是美仙屋遭受的詛咒。
「其實,我們根本不是受倉庫大人保護。我們受祂欺騙,受祂詛咒。」
啊,真不甘心!
她發出怪罪般的吶喊,彎下身,雙手緊緊握拳,捶打起榻榻米。咚、咚、咚!
由於力道過猛,花簪紛紛滑脫,假髮也掉出髮髻之外。儘管如此,阿梅仍未停下粗暴的舉動。
單憑她僅存的稀疏髮絲留不住髮髻,於是凌亂地往振袖和服的雙肩垂落。
「客人,您的頭髮 」
忽然,阿梅的雙肩無力地往一旁斜傾。振袖和服的衣袖,在榻榻米上攤開。
咦?
此時坐在原地的,僅有一襲振袖和服,及鬆弛的腰帶。裡頭的阿梅憑空消失。
阿近僵在當場。
「阿梅小姐!」
阿近大喊一聲,正要奔向上座,「黑白之間」一陣搖晃。她看見天花板,接著榻榻米的紋路直逼面前。
是我頭昏眼花。
阿近雙臂撐地,想穩住身軀。她的手無力地滑過榻榻米,雙膝發軟。
像是靈魂出竅,意識遠離。身體輕飄飄,一股冷氣將阿近緊緊包覆,
鼻端微微傳夾白梅的香氣。
好暗、好冷,彷佛在冰水中隨波逐流,不斷漂向遠方――
「烤栗子,要不要買烤栗子……」
賣烤栗子的小販經過木板圍牆。
突然再度感受到身體的重量,眼前豁然開朗。
阿近猛然清醒,睜開眼。
她倒臥在聆聽者的位子上,不自主伸出的胳臂,裸露在衣袖外。
她抬起頭,「黑白之間」一片悄靜,秋日陽光照向雪見障子,一切都沒變。
阿近獨自一人。
上座不見說故事者,位子上沒坐人。
她戰戰兢兢爬向前,探向坐墊,沒感受到人的體溫。
怎麼可能?剛才明明在這裡。那位插著花簪,打扮講究的老婆婆。
阿近一時發不出聲。喘幾口氣後,喉嚨才鬆開。
「堂哥!阿勝姊!」
她踉踉蹌蹌起身,開啟通往隔壁的紙門。
接著,她益發驚訝。阿勝端坐著,雙手規矩地放在膝上,闔起眼,頭微微斜傾。富次郎枕著胳膊躺臥在地,雙膝微彎。
難不成死掉了?
「呼嚕……」富次郎打起鼾。
阿近站在原地,鼓足全力大喊。
「你們快醒來啊!」
富次郎赫然彈起,阿勝睜開雙眼。兩人抬頭望向阿近,面面相覷。
「啊,哎呀呀。」
「小姐,怎麼了?」
還問呢……阿近當場攤坐。
「到底是怎麼回事?」富次郎側頭不解。
「我太大意了。」阿勝十分懊悔。
「不過,還好你們三人都平安無恙。」阿島撫胸感到慶幸。
雖然重拾平靜,阿近仍難以置信。
「確實有客人來過。」
「可是,小姐,我沒帶任何人進來。」
聽阿島這麼說,掌櫃八十助頻頻點頭。
「我以為今天奇異百物語的客人遲到了……」
這點也很奇怪。阿近派童工新太跑去追那名賣烤栗子的小販,向他詢間,得知他今天第一次行經此處。換句話說,